匆忙之中,江茹也听了旁人的闲言碎语,心中不免觉得可笑又好笑。
她先是给自己松了手腕,而后感觉秦岚也松了手上的力道,再瞬间挣脱秦岚的桎梏。
江茹一边揉着自己已经发红的皮肤,一边才缓缓开口:“不知道秦老板今日来找我,是以什么样的立场?你不会演戏上瘾了,真以为自己是我丈夫吧?我江茹是个黄花大闺女,经不起旁人这样诽谤,秦老板,你的行为已经给我的生活造成了困扰。”
“我没有找你要精神损失费已经很对得起你了,现在为了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家族,就跟我杠上,秦老板,你好仁义啊。”江茹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岚,眼中满是嘲讽。
江茹眼中的嘲讽和不屑一顾,深深刺痛了秦岚的心。
虽然知道此举不妥,但为了尚家为了尚菲菲的安全,为了自己已故的白月光,尚若雨……秦岚还是豁出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板着脸,冷笑着说道:“江姑娘,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当初你开店的钱,还有你住的房子可都是我亲某人奉上的,旁人都知恩图报,怎么到了江姑娘这里,还恩将仇报呢?”
江茹知道,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掰扯不过秦岚。
在百越人的心中,秦岚有一个既定的形象——翩翩佳公子。
所以百姓会自然而然的选择相信秦岚,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说的是什么。
就算自己说了什么,周围的百姓也会选择性的不听,自己没必要浪费口舌跟秦岚在大街上来一场辩论赛。
江茹徐徐开口道:“秦老板若真想救尚家,便先随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秦岚面上仍然带着怒容,然而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
“你跟着就是了。”江茹大步前行,广袖一震,端的是侠女好气质。
秦岚见抓江茹已不能,若是和江茹这农家女扭打在一起,说不定吃亏的还是自己,已经不堪的场面可能会越发不堪,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更不能让路人平白看了笑话,还给堂堂秦家丢了脸面。
于是,秦岚便亦步亦趋,默默跟在江茹的身边。
“走诶!咱们去看看热闹去!”路人也开始流动,吵吵嚷嚷的相当热闹。
江茹甚至还有闲心看一眼弹幕,结果——秦岚官方粉丝后援会竟然解散了?!
江茹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这可太解气了。
弹幕上观众老爷毫不留情的将秦岚骂了个狗血淋头,骂的最狠的是当初粉秦岚的那批人。
他们不吝自黑,都说当初是瞎了眼,帅哥不一定都是好货,很可能是秦岚这样拎不清的草包。
江茹一路憋笑,惹得旁边的秦岚脸更黑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还这么开心!看来山崎元弹劾尚家的事情果然跟她脱不开关系!
江茹:?跟我什么关系?
穆天尧打了个手势,便有无数的侍卫暗中跟上,保护江茹。
江茹来到了百越王都光华门前,指着一面已经开始生锈的大鼓,而后不紧不慢的开始说道:“这是文登鼓,圣明之后鲜有人问津,一千多年后,百越霍希求欲重铸法典,整顿吏治与民风,文登鼓便重新开始投入使用,倘若有什么重大冤屈,尽可以来申诉。只需要在这大鼓上敲一敲,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会有百越官吏上来询问,末了直接能带着百姓面见皇上。”
而后,江茹继续道:“然而,为了防止百姓对此鼓滥用,只要击鼓必得挨一百鞭子,熬过去,下至七品县官,上至皇上,都会给你申冤,不查个水落石出,不沉冤昭雪,决不罢休!”
“还有这事儿?”旁边路人百姓小声问道。
“有的有的,如今霍希求每休整一条法典,就会天下告知,这文登鼓的事情我还记着呢。”一名穿着长袍,看上去像儒生的人解释道。
“原来霍希求重铸法典还有这样的好处啊!有了这文登鼓,还怕什么无处申冤?”
“你听话也不听清楚,人家都说了,要挨过一百鞭子还没死,才能给你申冤呢。”
“所以说啊,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我这样的和一般妇女,哪儿能有命等到面见皇上?霍希求也不是这么好见的。”一名老翁摇头说道。
“总比之前死了也没地方申冤的好,现在咱们百越的皇上,的确是开明的好皇上啊!”这人刚说完自己的见解,便得到了无数人的附和与赞同。
穆天尧心潮澎湃,用感念又酸楚还带着敬佩的目光,朝着站在文登鼓下的江茹看去。
到了这个地步,江茹还不忘了教化百姓,传播法典,更不忘记给大家普及修诸法典的好处,真是无垢的玲珑心啊!
秦岚逐渐听出来江茹的意思了,怒目而视。
江茹却半点没有胆怯,而是从架子上将一个鼓锤给取下来,缓缓地说道:“虽然我和山先生只短短相处了几日,但足以了解山先生的为人,他俯仰天地,无愧于心,刚正不阿,既然参了尚家三十条罪状,那必然没有哪一条是夹带私货的,而且,参尚玺园的只有少的!”
江茹冷笑一声:“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倘若霍希求查明后,发现山先生没有半个字是在污蔑尚玺园,污蔑尚家的,我便带着我小弟和母亲,定居百越,西元国有你这样的人,不住也罢!那宅子的钱我是早就算给你的,现在捻着说事儿,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
鼓锤递给秦岚,江茹又轻蔑的笑着说道:“而你秦岚敢用自己的性命为尚家作保吗?你敢说尚玺园是清清白白的,你敢说尚玺园忠君爱国,鞠躬尽瘁,廉洁奉公?只要你敢说一个‘是’,我便帮你敲鼓,这一百鞭子我江茹帮你挨了!也算是彻底两清!你敢吗?你敢吗?”
江茹每问一句“你敢吗?”就要上前一步,灼灼目光直逼人眼,映照出秦岚内心中的懦弱和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