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小二飞也似的跑走的背影,张玉兰有些不理解:“这孩子,怎么这么着急,是有什么急事儿?”
江茹耸耸肩,摇了摇头。
“不过穆公子也真是细心,想着咱们娘俩这么晚了没吃饭,你如今来月事了,正是需要补一补的时候,快吃吧。”
说着,张玉兰便关上门,拎着食盒来到桌子前,将食盒大概,筷子和碗摆在江茹的面前。
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明显是花了心思的。
江茹正准备拿起勺子,给张玉兰盛一碗汤暖一暖,却忽然停住手,抬眼看着张玉兰道:“娘,您坐呀,来喝汤,还是热的呢。”
张玉兰此时正笑着站在桌子边,看着江茹,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听江茹说话,才反应过来,转过身进里屋道:“你先吃,娘不饿,娘先给你找找有没有干净的布。”
“哎。”江茹正想拉住张玉兰,让她吃完了再说,却小腹一疼,只得作罢,眼睁睁的看着张玉兰进屋去了。
弹幕上顿时飘过一片“哇塞,主播的妈都不饿的吗?一天没吃饭还能这么精神。”
“呜呜呜,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感动了。”
“饭菜看上去好像啊,深夜吃播谁顶得住啊。”
“看上去饭菜倒是不错,不过饭菜的量比起主播家里的怎么这么少啊。”
“你懂什么,城里客栈,吃的就是一个精致。”
江茹之前因为身上不舒服,张玉兰走了之后也没有多想,盛了一碗汤先喝下去,之后吃着吃着也发觉了不对劲,汤喝了两碗便见底了,再看菜,的确可口,但量太少。
两巴掌大的碗,盛着白花花的大米饭……
一时间,江茹的心情相当复杂,再联想到之前张玉兰走进客栈时的沉重模样,便猜到,自家老娘恐怕又是心疼钱了,想将这顿饭菜省下来都给自己吃了。
一下,江茹也没了胃口,彻底放下筷子。
“茹儿,你看娘找到了什么!”张玉兰兴冲冲的从里屋出来,手中拿着一块月事带,还是崭新的,旁边还陪着一袋子的草木灰,成色也是刚烧不久的。
江茹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欣喜,反而有些沉重。
张玉兰连忙放下月事带和装着草木灰的袋子,挨着江茹坐下焦急问道:“茹儿,是不是疼的厉害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江茹摇摇头,只垂眸不说话。
这样一来,张玉兰便更加着急了,连忙追问江茹到底是怎么了。
等张玉兰急的不行,差点儿落泪,江茹才开口说道:“娘,今天你一天都没吃饭,怎么可能不饿呢,您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咱俩就这么饿着吧。”
“你这孩子……”张玉兰当即着急起来道,“小二将饭菜都送过来了,吃不吃都得给人家钱,虽然穆公子说了,账都记他身上,咱们又怎们能吃白食呢?娘知道,女儿大了,有本事了,能养活娘了,可要赚到钱哪儿这么容易,他们这些老板,也不知道要怎么搓磨你。”
只说着,张玉兰的眼眶又湿润了,连日积攒的种种复杂的情绪再一次爆发了出来。
说白了,还是心疼江茹,害怕江茹被穆天尧和那个秦老板欺负。
江茹见状,咬了咬下唇,连忙用袖子给张玉兰擦眼泪,随后道:“娘,咱们如今什么资本都没有,穆公子肯帮助咱们,便是个好人,再者秦老板人也不错,咱们既然选择相信他们,便相信到底吧。”
“再说了,现在掌握核心技术的可是你闺女,若是他们待我不好,敢欺负我,我便再找其他老板,好货不怕卖,咱们不怕。”
张玉兰听着江茹说的有道理,再想想一路上,穆天尧和秦岚两人的确是真正的在帮着江茹,于是点点头,后又意识到自己动不动哭,恐怕会让江茹担心,连忙三两下擦干了眼泪。
“好了好了,再不吃饭就凉了,快吃吧。”
江茹见张玉兰端起饭碗,终于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却听见张玉兰说道:“娘吃不了这么多,给你一半。”
江茹抬眼,看着张玉兰竟然作势要将碗中一半的白米饭都赶给自己,便深深的叹了口气,轻声唤道:“娘……”
张玉兰连忙将碗收了回去,刨了口白米饭道:“吃吧吃吧。”
江茹这才终于放心,笑了笑,开始吃饭。
送来的菜饭虽然量不多,但也够母女俩吃个七分饱,再者如今已经是深夜了,吃多了也不好。
之后,江茹换上月事带,睡在外间,张玉兰睡里间。
原本以为,对母女两人如此不平静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
却没想到,半夜张玉兰觉得有些口渴,出来找水喝的时候,借着烛光发现,江茹正整个人蜷缩在被子中,眉头紧皱,紧咬下唇,脸色差的不像样。
张玉兰心头一紧,连忙来到江茹的窗边,用手背探了探江茹的额头。
好烫!
张玉兰一下慌了神,在原地纠结半天,最终还是担忧江茹的心情占了上风,敲响了隔壁穆天尧的门。
穆天尧乃南方军总指挥,常年驻扎边关,睡眠很浅,听见有人敲门,立刻屏气凝神,披上衣服悄然的靠近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穆公子,穆公子……”张玉兰压低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穆天尧松了口气,一把将门打开。
“大婶,有什么事儿吗?”
“穆公子,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茹儿!”
穆天尧闻言,心头一咯噔,连忙将自己房间门带上,冲进了隔壁江茹和张玉兰的房间。
“我晚上起夜的时候就发现小茹这样了,穆公子,你能不能帮我们找个大夫……”
这么晚了,医馆应当都关了,但穆天尧毕竟身份特殊不一般,应当会有办法的。
张玉兰期待的看着穆天尧,心中充满了忐忑。
穆天尧见江茹蜷缩在被子里,半张小脸埋在松软的枕头中,双唇紧抿,双眼紧闭,眉头紧皱,无端的心颤,想伸手擦去江茹额间冷汗,手伸到半路才惊觉此举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