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整天读书有什么用?家里米缸又见底了你知不知道?你读这些书能多赚些钱吗?江茹那好郡主,害的你吃不上饭了也没来看看,她倒是不愁吃不愁喝,咱们喝西北风去啊!你赶紧的,穿上衣服,去山大人府上要点儿钱来!”
“再怎么说这私塾也是他们搅黄的,不能一点儿赔偿都不给你吧!”
江茹听着便皱了眉头。
听闻李敏之妻张氏脾气暴躁,心眼很小,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李敏这样霁风朗月的公子,怎么娶了这么个夫人,女怕嫁错郎,男也怕娶错妻子。
江茹推门进去,朝着院子里的李敏作揖赔礼道:“李敏师兄,前几日是我不对,连累了你,茹儿心中难安,特地来找您赔罪的,不过那先生的事情你也不必介怀,有没有真本事,过几个月便见分晓。”
身上穿着素净寒衣,手中拿着书卷的单薄男子,连忙从井盖上站起来,对江茹回礼说道:“茹儿师妹客气了,这里有些吵闹,咱们还是回屋去说话。”
而后,李敏看也不看之前吵闹不休的妻子一眼,带着江茹便朝着书房走去。
张氏虽然在家里闹腾的厉害,但也只是窝里横,看见这样光鲜亮丽,雍容大气的江茹,根本不敢抬头,欺软怕硬的主儿哪儿还敢当着江茹的面念叨半个字,连忙去厨房烧水泡茶,心里还想着江茹这次来能不能给点儿银两。
江茹从银角的手中将包裹接过来,放在桌上摊开,原来是一摞书籍。
“眼看着便要开恩科了,我整理了这些书送给李敏师兄,祝师兄此行高中,现在多少人诽谤你,到时候就有多少人羡慕你,守得云开终究能见月明。”
“借茹儿吉言,你也不必理会张氏的话,我的事情她不懂,正好私塾中没了弟子,我能专心备考,这书算是送到我的心坎上了,多谢茹儿师妹。”
李敏诚心诚意对江茹道谢,这书当真送的雪中送炭,欢喜的收下了。
“师兄你真是可气了,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写信告诉我……”江茹和李敏长谈许久,话题总离不开这一次开恩科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本次的题目是什么,但江茹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然她不能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李敏,自己不确定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误导他人了。
离开李敏家,江茹便听见身后传来了张氏气急败坏的声音:“有没有钱啊?哎哟,这郡主真是太吝啬了,把你的生意搅黄了,也不送点儿钱来!我呸!小气鬼!”
银角愤愤不平的说道:“为了顾虑李敏师兄的脸面,郡主您还特意将银票藏在书的夹页中,和李敏师兄比起来,这张氏未免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太不堪了!”
“所以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般配的才子佳人,多得是弄巧成拙。”江茹对这些事情早就看淡了,她更没有想过自己能在这个时代寻觅到属于自己的感情。
银角还以为江茹在含沙射影当今皇上,顿时不敢多说了,等过了好一会儿,才憋不住说道:“倘若李敏师兄并没高中,往后还不是得继续教书过活?然而秦府的那位先生毕竟写了洋洋洒洒的文章在前,坏了人家的名声,他恐怕也找不到弟子了,往后日子难过了。”
江茹忽然冷笑说道:“那先生算什么货色?不过沽名钓誉骑士道名罢了,你瞧他满脸衰败,早就被酒精掏空了身体,说不定时日无多,指不定什么时候阎王爷就来收人,咱们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郡主,您这么说奴婢倒是想起来了,这先生眼下五黑,眉心翻红,乃是肝肾衰败之相,怕真是时日无多了,真想不到,郡主竟然还懂医理!”银角看着江茹,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江茹的确略通医术,却不是因为看相才看出来这先生时日无多的,而是系统最近升级,新开发了一个功能,将死之人的脑袋上会出现死亡日期。
这先生怕是只有两个月好活了。
反正他死不死和江茹都没关系。
这么想着,江茹忽然反应过来:“往后也不必叫我什么郡主了,只管叫我江小姐。”
银角不解其意,无奈何主子发话,只能应下。
这两人从郊区回来,见王都城内比从前繁华不少,江茹不由得起了闲逛的心情。
“这才过去多久,从我刚到王都算起来也不过半年的时间,竟然变得这样喧嚣了,若是再这样一直发展下去,百越国必然会成为一方豪强。”
说不定还能称霸九州,当然这话江茹也就是在心里说一说,免得被有心人听去了。
银角曾经是个军人,比寻常人更知道些,听江茹的话,银角不由得叹息一声:“只恐怕如今的繁华只是昙花一现,朝崇秣兵历马,在山谷中和我百越总有冲击,囤积军队,抢百姓粮田,过几年,最多十年,和百越必有一战。”
“只怕到时候不光朝崇,西元国等邻国也会趁虚而入……”
的确,这几年边境大大小小的战争时常发生,尚玺园能发展这么大,也是几头吃的结果,谁知道暗地里朝崇又渗透到了怎样的程度。
朝崇部落野心不小,早就想吞并百越,两国之间必有一战,不过现在百越综合国力强过朝崇,穆天尧的统治下,百越国如日中天,若是百越国继续修养下去,说不定胜算会更大。
想到这里,弥散在江茹心中的阴霾终于散去,指了指面前热热闹闹的街道,江茹笑道:“走吧,去看看。”
这两人穿越街道,看了不少,走到哪里都还是兴致勃勃的表情。
然而,走到一处字画摊,江茹忽然开口说道:“我怎么觉得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银角也附和道:“的确,咱们恐怕是被跟踪了,能躲过暗卫,恐怕是皇上派来的。”
“恐怕也只有穆天尧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了。”
江茹忽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