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成是头一回赶马车,刚刚本来也就是在街上横冲直撞才让这老太婆有机可乘拦下了他。这会儿,他已经花了一两纹银解决了这个麻烦,又听那老太婆喊他,就以为她要反悔了。一时间就有些心慌,手下连忙就又是一鞭子甩在了马背上,想让马儿跑快些。
老太婆已经朝着马车走近了两步,眼瞧着手一伸就要拉住他的车架了,他又是一扯缰绳,想让马车往旁边偏一些,不让老太婆碰到他的马车车架。
说时迟那时快,马儿吃痛,又被江大成扯着缰绳,只好顺着江大成的方向跑了出去。跑出去的时候,马车车厢还差点儿就倒了下来,翘起了一边,随即又掉下来,江茹和江毅在车厢里连忙抓住车辕稳住身子。
江大成害怕马车就这样翻了,就将手中的缰绳放松了一点儿,马儿这才直直的朝着前面跑了过去。
而那个老太婆,正在说话的时候马车就被江大成赶着从她面前一下子晃了过去,她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车架,却被翘起来的车厢一角给撞了一下,她就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就是当真把她给撞倒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破口大骂倒:“你这死公,这下子可要撞死老婆子我了!哎哟喂……”
这会儿,她腰杆子以下都给撞的发麻,当真撞的够狠。
只是,刚才她才演了一起碰瓷儿不成拦路讹人,这会儿也就没几个路人愿意再来看她这热闹了。反倒是江大成,虽然跑出去了一段路,却也是听到了那老太婆被撞倒了的声音,想着刚刚那老太婆已经接了他一两纹银,这下子就是受伤了也有钱去医馆了,也是害怕老婆子又赖上他,索性就一扬马鞭,很快就驾着马车转出了这条街。
马车好不容易稳当一些,江茹和江毅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了车厢里,心里都在想着可不敢再做江大成驾的马车了。
走出去了一段路,江大成心情也平复了一些,走着走着,就闻到了一股子酒香味儿。
他将马车停下来,动了动鼻子,东张西望寻找着这酒香味儿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江大成别的嗜好没有,虽然酒量不行,但就好喝上一口。这会儿闻到了浓郁但酒香味儿,自然就动了要打酒回去喝的心思。
江毅从车厢里钻出来,左右瞧了瞧,没有看到他以为的什么零嘴儿摊子也不是什么酒楼门口,就问出了声:“爹,这儿哪儿有啥好吃的啊?”
江大成放下马鞭,丢下一句:“在这儿等我,我去打点儿酒回来。”就朝着路旁的一条巷子走去。
江茹也钻出了马车的车厢,看了看这条街,都不是什么吃食,而是一些零散开着门的铺子,街边连个煎饼摊子都没有。她也闻到了那一股子酒香味儿,也听见了江大成说的去打酒的话。
姐弟俩只好在马车跟前儿等着江大成打了酒回来,一时无话。
而江大成这边走进了巷子里,找到了一家正在煮酒的酒家,那酒香味儿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他又站在门口闻了闻,才高兴的抬脚走了进去。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提着两个瓦罐子的酒出门来了,嘴里还高兴的哼起了小调。
他又走了一段路,斜剌里却突然跳了两个人出来,这二人环着胸点着脚尖流里流气的看着他,都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江大成一见到这二人就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来,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两人来者不善,可他却不知道这二人拦着他是想做什么。
“你,你们是谁?”江大成梗着脖子问道,心里其实紧张的不行。
而且,他再仔细一瞧这二人的模样,脑子里电光火石间就想起来了这两人是谁,也就猜到了他们拦着自己的目的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联合江小满到江家拿走那个青瓷花瓶的两个混混。江大成知道,他们拦着自己,多半就是为了自己身上的银票了,一时间心里就是一股子憋闷,为啥他这刚到手的八十几两白银的银票还没揣热,就有这么多人惦记了?
两个混混邪笑着朝他走近,说道:“这路呢,是咱们虎哥罩着的,你要想过去,就留下一些过路钱吧。”
江大成提着酒罐子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也下意识的滑到了腰间的钱袋子上,死死的捏着,没有答话。这钱袋子里也有好些个纹银铜板儿,所以看着就是涨鼓鼓的一袋子。
两个混混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其中一个几步走上前来,上手就是一下子从江大成的手中把那个涨鼓鼓的钱袋子给抢了过来。江大成伸手就想抢回来,却在那个混混扬起拳头对着他的时候又收回手转而护住自己的脑袋了。
那混混扯开钱袋子的束口,伸手进去点了点,问道:“你身上还有银票吧?都能买一辆马车了,怎么钱袋子里就一些纹银和铜板儿?”
他嘴上话是这样问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把钱袋子里的纹银给数了数,最后又把钱袋子的束口一季,转而将钱袋子季到了自己的腰间。
这钱袋子里少说还有个几十两纹银之多,他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了。
另一个混混见他这动作,也走上前来,站在江大成面前,大声问道:“银票呢?”
江大成哪里知道,这两个混混的胃口竟这么大?他那钱袋子里的纹银就是他藏在袖袋里的五两白银的银票给换出来的,他虽说买了许多东西,可还应该剩下不少纹银和铜板儿,他本以为两个混混拿了钱袋子就要离开了,谁知他们竟还想要他身上的白银银票!
“没,没有了。我,我身上就这么多,两位大哥拿走那些纹银,也还是给我留一些铜板儿可好?”江大成护着脑袋,小声求饶。
他可不能让这两个混混知道他身上还有银票,无论他藏在身上的哪一张银票被搜出来抢走了,他都觉得肉疼心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