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听这些人的唇枪舌战，穆天尧明显更在意江茹。
心中想清楚这样一点，阿图纳什笑了笑，见嫂嫂还是义愤填膺气鼓鼓的模样，连忙给她顺了顺气，宠溺之情当真溢于言表。
穆天尧刚回到营帐中，便有暗卫将所有的事情一一汇报。
“秦家内宅中，处处都有尚家的手笔，尚语嫣苦苦纠缠秦岚，秦岚却一改往日风度变成了缩头乌龟，不敢维护江茹，看这样子，还妄想拖着江茹下水，和自己捆绑在一起，你说这究竟是秦家的意思还是尚家的意思，或者，两家都有？”
穆天尧总觉得秦岚当初让江茹陪着她来皇城一趟，没有这么简单，很明显，江茹半点儿都不喜欢听这什劳子的辩论，并且看不上这帮子极尽表演的儒生和法家学者。
那江茹还留在皇城的理由是什么？
但事情牵扯到尚语嫣，尚语嫣是尚菲菲的亲妹妹，王猛也不敢随便接话，只好打了个太极道：“啊，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什么天意？所谓的天意，大部分都是人为导致的。”
穆天尧在西元国内的动向，少有人知，如今尚家如此针对江茹，恐怕不只是因为江茹是秦岚表面上的夫人这么简单。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的，穆天尧不相信尚家这么多的事儿，完全和尚菲菲没关系。
但当年穆天尧已经对天起誓，一定会让尚菲菲一生无忧，只要不触及到自己的底线和逆鳞，穆天尧也不会对付尚菲菲。
可穆天尧对尚菲菲的印象，到底还是打了大折扣。
“清理营帐中的护卫，尤其是朕身边的人，还有圣女身边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将军也好，士兵也罢，仆从贱奴都得调查清楚，若有可疑人，不论是谁，不论地位高低，统统都给朕处理掉。往后尚家和圣女有什么动静，朕必须第一个知道。”
暗卫得了穆天尧的命令，立刻去着手办了，将偌大的皇郊大营翻了个底朝天，的确清理出不少形迹可疑的人，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处理掉了一大批的眼线。
穆天尧虽说好歹也做过百越叛军首领，如今也做成了西元国大将军，但对治理国家没有什么经验，不然也不至于为了学习真正的管理知识，为打入西元国高层，从一个小兵做起，如今一切都还在摸索当中。
之前，穆天尧小看了女人的力量，直到收到奏报，他才真正知道，女人斗来斗去的受罚竟然不逊于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
而他心目中的温柔的圣女尚菲菲，也不是什么善茬，在百越国中，不知不觉就解决掉了这么多贵族的女儿，手中暂时虽然还没有出什么人命，但尚菲菲独自面对这么多女人和世家，竟然没有落着下风。
可见，尚菲菲种种自怜自哀，想家的作态，都是装出来的，甚至在自己不在百越国的期间，接着自己的名号和势头上位，甚至借刀杀人。
穆天尧面若寒霜，冷声道：“朕还以为她当年是被逼无奈，才跟着尚若雨（尚菲菲的姑母），来到朕的身边只是为了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却没想到，尚菲菲竟然这样好算计，蝇营狗苟，无所不用其极，尚菲菲的那些思乡离愁别绪，以泪洗面，难不成都是装出来的？”
王猛哪里敢非议百越的圣女，若是转过脸来，皇上又想起来尚菲菲对他的救命之恩，成全之恩，还不得调转刀头砍了自己？于是王猛选择继续打哈哈。
穆天尧也并不需要王猛的回答，只讥讽的小刀：“在滔天的权势面前，谁还能不忘初心？尚菲菲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却也不奇怪。算了算了，朕说了，会保她的，那就一直保着吧。”
话虽如此，可当初贴身伺候尚菲菲的人都给撤回来了，现在身边只有一些必要的仆从。
想来，尚菲菲既然这么有能耐，也不需要自己的人贴身保护了吧。
保和护着，一字之差，这其中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的。
看了各处从百越国内传回来的密报，处理掉了大营中各处暗线，穆天尧心头的气还没有消减半分。
穆天尧拿起一份百越国内的奏折，半天也没有看一份，却忽然莫名其妙的问道：“五十一，朕曾经听说过西元国有一种说法，但具体是怎么说的朕又忘记了。”
“什么？”五十一和王猛对视一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一颗明珠，璀璨夺目，原本应当被人好好的捧在掌心，好好收藏，却突然被毫无眼力的人当成顽石，随意扔在角落中，让明珠日日闲置蒙尘，这算是个什么说法？”
“鱼目混珠？明珠暗投？”穆天尧身边一文一武，文有五十一，武有王猛。
“对了，明珠暗投。”穆天尧恍然大悟，原本就晦暗不明的眼神更加深了几分。
五十一和王猛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来穆天尧的下文，抬眼，飞快瞥了皇上一眼，却发现皇上表情阴郁，只能战战兢兢的退下，使劲儿琢磨刚才皇上口中的意思。
这“明珠暗投”指的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事情。
百越国后宫空虚，朝臣们想往他后宫里塞人，尚菲菲又出来和稀泥，让原本就混乱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穆天尧也大感头疼。
不过，既然尚菲菲有能力，有手腕，让尚菲菲继续和这帮人斗着也无所谓。
尚菲菲做到圣女的位置也就算是登天了，在往上，不可能，想登顶？更是奢望。
这些内情，还有穆天尧的心理变化，尚菲菲一概不知道，但她却着实慌乱了起来。
只因为尚菲菲身边的人事变动，动静不小，一夜之间，有的人消失了，有的人又冒出来了。
而她是百越国的圣女，竟然半点儿消息也不知道，等要联系自己发展的线人的时候才发现，这些线人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圣女，掌事的姑姑回百越了之后，柳青和柳红也收拾东西预备走了，刚才奴婢才去问过了，她们怎么都不肯说为什么突然回百越，也不知道将来是回去伺候谁？圣女，咱们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