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这四人就是如此。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就被打的节节败退。
苏不危在远处观望,冷声说道:“羽林卫已经手下留情,若是你们还不知好歹,那么就只有死。”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说完,苏不危身上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凶狼等人背靠着背,已经精疲力尽。
“我等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
身为武将,苏不危佩服他们的勇气。
他下令道:“留下一个活口,其他人,杀!”
羽林卫忍了许久,听到他下令也就没有再束手束脚,用尽全力,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三人斩杀。
最后只剩下凶狼。
此刻,他就像是被人群围攻的孤狼。
“准备天罗地网,将人活捉。”
“活捉”两字刺痛了他,凶狼往后退了几步,眼神冒着嗜血的光芒,“我北蛮勇士宁死!”
尾音将落,他已经自我了断。
羽林卫距离的远,根本来不及制止。
“勇气可嘉。”苏不危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就是有些蠢。”
落入圈套数次自报家门,都不用审问就已经知道是北蛮的人。
他看了眼几人的尸体,“埋了吧。”
月光长长如水,黑夜中的血腥味消散。
皇宫永宁宫内殿,桑仟睡梦中被姜作叫醒。
她披了件大氅坐在点内。
苏不从外而来,身上带着寒气,站在远处。
她打了个哈欠,“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案件有线索了。”
桑仟眼中睡意瞬间消散,“说来听听。”
苏不危把刚才残月府邸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
她听后也难免跟着骂了句,“本宫不知道该说他们勇气可嘉,还是蠢的无可救药。”
若是她手底下有这种手下,她宁可去死。
“现在已经知道是少昊干的,何时动手拿人?”
她沉声道:“现在。”
“好。”
苏不危应了声,此时他的身上寒气退散,这才上前来,替她系好松开的大氅。
“夜深露重,赶快回去休息。”
桑仟摇头,“待会将少昊抓住,本宫还要亲自审问他。”
“这种事交给王见来办就好。”苏不危知道自己不是审讯的料子,也就没有逞能。
不想她还是摇头,“不必。”
“少昊武功高强,待会还是由你亲自将人带回来。”
苏不危点点头,转身离去。
身后的桑仟将人叫住,“注意安全,莫要受伤。”
月光照射在苏不危棱角分明的脸上,增加几分柔情。
他只回了声,“好。”
桑仟回去换了身衣裳,静候他回来。
月亮隐藏在乌云下,半个时辰不到,苏不危就将少昊带回议政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桑仟身穿墨色劲装,霸气侧漏。
少昊被绑,跪在地上,脸上被划破了两三道口子,鲜血直流。
他的身后还有一干随从,周成也在其中。
“太子殿下今夜无缘无故将我绑来,就不怕破坏两国邦交。”
桑仟脸上扬起轻蔑的笑容。
“第一,本宫不是无缘无故,你手下杀了云秦百姓;第二云秦和北蛮不是邦交。”
桑仟声音趋于高昂,“是臣服!”
少昊脸色铁青,不愿承认。
但是事实又的确如此。
他咬咬牙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本王的手下杀了人,你找他们去,将我抓来算怎么回事。”
桑仟眉头挑了挑,“三王子这话可不是勇士所为。”
少昊脸上羞愧,他们北蛮人向来敢作敢当,如今他忍辱偷生已经够丢脸,还被桑仟当面指出,心里更加不好受。
“说说吧,到底为什么杀害十个宫人。”
少昊将头一偏,硬气的回答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真打算死磕到底。
桑仟眯了眯凤眸,想着要不要严刑拷打。
这个时候,苏不危从外而来,他的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少昊的目光瞬间变得焦灼不安。
桑仟打开看了几眼,明白一切。
她冷着脸说:“冷宫和东宫的地形图,你是打算将那两位救出去。”
少昊看事情败露,也不再隐瞒,“是又如何。”
“好计策。”桑仟赞赏一声。
跪在下方的周成脸色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而这一幕正好被她捕捉到。
她沉思半晌,忽然又说:“本宫听闻北蛮之人空有蛮力,没有脑子,这地图,不像是你们的手笔。”
见她如此嘲讽,北蛮将士们愤懑不平,唯有周成脸色平静。
她目光看过去,“是你的计策?”
周成对上她的目光,凛然无畏道:“是。”
桑仟又打量他许久,“你不像是北蛮人。”
“云秦京城人士。”
桑仟刚才隐约间已经猜测到他的身份,此刻并未太过意外,倒是苏不危不悦。
“叛国。”
周成听到他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流露出愤慨之色,“若不是朝廷不公,我又怎会离开故土,只身前往北蛮。”
“朝廷怎么不公?”
“我有状元之才,但是三次科举考试次次都名落孙山,后来托人打听才知道是被人换了试卷,你说这是不是不公!”
桑仟漠然,“确实不公。”
而周成在宣泄过后,心中怒火未了,“既然当朝君主昏庸无能,那我就只能转投他人,这又有何不可!?”
桑仟想了想也跟着点点头,“却是没什么问题。”
她的话让周成愣住。
他结巴着问:“你,你不问罪于我?”
“怎么问罪?”桑仟反问。
刚才周成说的确实是朝廷的原因,若是她屡次被顶替状元之名,也会转投敌方。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她会让当朝掌权者知道,失去她是多大的损失。
同样,周成也是如此想的。
这句话把他问住,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桑仟亲自将人扶起,解开他申请的麻绳。
苏不危担心她的安危,刚抬脚就被她叫住,“没事。”
周成不知她要做什么,只考她整了整衣冠,拱手作揖,冲着他拜了三拜。
“本宫代朝廷向先生致歉。”
周成当场愣住,泪水夺眶而出。
“殿……”
“本宫向先生保证,日后绝不会发生此类事件。”
话落下又是一拜。
周成泪水打湿衣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千金之躯,怎可拜我一介草民。”
“没什么可不可以,先前是朝廷错了,自然道歉,”桑仟停顿片刻,语气诚恳的说:“只求先生能够摒弃前嫌,为我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