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起,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
情愫在彼此心中发芽。
桑仟也再也没有踏入上书房一次。
宫中都在传桑仟失宠了,可是她不在意,仍旧在永宁宫不出。
这一待就是十天。
而苏不危则要忙碌许多,这些天他在二皇子桑烨府和永宁宫来回奔波。
如此奇怪的举动自然引起朝中重臣的注意。
蔡文曾到苏府旁敲侧击,但是吃了闭门羹,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这更令朝中众臣猜疑。
这期间,皇上对其也亲睐有加,桑烨在朝中的根基越发稳固,不少大臣转头他的门下。
朝野上下都在传,桑烨将要成为太子。
此时,永宁宫一处不起眼的书房内。
明亮的案牍上规整的摆放着四派官员。
其中桑烨那本上面人名格外多。
苏不危立于不远处,“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同二皇子走近,接下来该怎么办?”
“二皇子近日做派如何?”
苏不危想了下回答,“近日愈发嚣张,他手下不少门客在京中闹事,但我按照你的吩咐将这些事都压了下来。”
“树大招风又不知收敛,就是在招揽祸根。”桑仟扫了眼名单,指着中立派中的一个人名,“宁国公家嫡出次子素来欺男霸女,也做了不少坏事,你安排场闹剧,让双方打起来,要是不小心打死几个王孙公子最好。”
“明白。”
解决掉风头最盛的桑烨,就剩下三皇子和四皇子。
桑仟阖上双眸,纤纤玉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面。
这两人一个急功近利,一个为人狠毒。
“四皇子投在了德妃膝下,但是母慈子孝都是假象,据我所知,德妃多年不能怀孕就是因为她这个好大儿在她的香料中下了麝香。”
苏不危吃惊的看过去。
“若是德妃知道这件事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表面母子关系。”
德妃的娘家是辅国公,三公之一,地位在文臣中是北斗泰山的级别,门生满天下。
若是辅国公知道唯一的女儿被人下毒手……
桑仟微微一笑,她已经能够想象那个不死不休的场景。
这些宫中秘闻苏不危闻所未闻,此刻听到她道来,吃惊的同时更加心疼她。
“你放心这些就留给我来办。”
顿了顿他说:“不久前我找到了莲儿的尸体,将人好生安葬了。”
桑仟眸中闪过一抹温情,“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随后苏不危被二皇子找人叫走,而她也寻了个时间去找德妃。
第三天夜里。京中出了大事。
宁国公家的嫡次子狎妓时被桑烨的心腹大臣打死。
宁国公当朝状告桑烨御下不严,谁料桑烨死保手下官员,皇上震怒,严查此事。
最后发现牵扯官员三十多人,其中多为二皇子派系,三皇子有少部分人受到牵连。
狗入穷巷,必然反咬。
桑烨自乱阵脚,又参了三皇子一本买官买官。
双方在朝堂打的不可开交,四皇子准备坐收渔翁之利,但是不想后院起火。
德妃从桑仟那里得知真相,连夜禀报辅国公,国公大怒,发誓要报复此子。
没了辅国公的支持,文臣中无人肯再为四皇子效力,本来置身事外的他也陷入陷害母妃的事件中。
朝堂至此,一团乱麻。
三位皇子与众多大臣幽禁的幽禁,免官的免官。
上书房内。
“砰砰砰!”精致绝美的青花瓷碎了满地。
残月挥挥手让侍奉的小太监退下。
“皇上息怒。”
“朕还怎么息怒,三个皇子接连出事,就没有一个让朕省心!”
残月低头应两声。
冷静下来的桑淼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眼中忽然划过一道精光。
“残月,三个皇子接连出事,此事有蹊跷。”
残月抿了抿嘴唇,不敢随意接话。
“皇上,奴才看您是不是太过劳累,要不要找长公主来给您按摩下穴位?”
“不用。”桑淼拒绝后又马上后悔,他在纠结中开口,“宣她来上书房。”
半个时辰后,桑仟来了。
“这几日你在宫中可有好好反省?”桑淼端起架子问。
桑仟想了下,而后摇摇头。
残月在旁边看着着急,也顾不上什么礼数,急促的说:“父女哪有隔夜仇,公主又何必和皇上怄气。”
他这是在给桑仟找台阶下,但是她不需要。
“公公错了,本公主没有怄气,回了永宁宫后越发的替母妃不和秦姑娘不值。”
“放肆!”
桑淼一声怒吼,以他为中心周围气压瞬间低下来。
残月吓得魂不附体。
而桑仟不受他的影响,直挺挺的跪在原地。
桑淼眯着眼睛,打量起她。
“朕印象中的仟儿乖顺听话,如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还学会了顶嘴。”
“父皇可能不知,儿臣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她才不乖顺,更加不听话。
“你……”
桑淼眼神发直的看向她,这才发现印象中那个乖巧的女儿,此时变得让人不认识。
而且一点都不像秦咛。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朕。”他恶狠狠的说,“实在该死。”
“那父皇呢?骗了我的母妃,骗了后宫中那么多的女子。”
“朕何时骗过她们!”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执子之手,这些话你是对着母妃说的,还是母妃的那双眉宇。”
多日来积攒在她心中的怨气,终于还是说出口。
桑仟替她的母妃不值。
“而且父皇不仅骗了母妃,还骗了秦姑娘。”
“胡说!朕何时骗过她!”提起秦咛,桑淼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
他的确欺骗了那些女子,但是对秦咛始终都是一心一意。
“你说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没有做到,反而是不停的找和她相似的人代替,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若真的是情深似海,守着她的画像也能过一辈子,偏偏要用无数的女人来填补。
你的真心实意虚假的很,秦咛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一次次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该是多么伤心。”
桑仟的话句句诛心,大逆不道。
他双眼狠狠的看过去,眼中动了杀机。
“你果然和你那个卑贱的母亲一样,胆敢忤逆朕!”
“父皇下一句话是准备要将我打入冷宫?”桑仟嘴角扬起轻蔑的微笑。
“也是,父皇惯用的计量也就这些。”
“不过这次恐怕不行。”
桑仟缓缓地站起身子,“苏家不会允许。”
桑淼眼底闪过惊愕的目光,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他沉着脸,“你居然和苏家的人勾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