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她跟看……嗯,也形容不出来是在看什么,反正他现在的样子很傻就对了。
易景轩揽着金宝宝的手紧了紧。
“可能是吧。”
“阿紫,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萧寒枫,萧寒枫啊!”
易景轩皱起眉头,看看突然间几近痴狂的萧寒枫,又看看怀中的金宝宝。
这两人……
金宝宝往后靠了靠,又转过头看了眼无人的后背。
他在叫自己?
有病吧这个男的!
“阿紫!”
萧寒枫的眸子微红,上来就想要抓住金宝宝的手。
“歪歪歪!你他妈!非礼啊!”
金宝宝飞快的躲避着他,这男人是不是眼瞎啊!
她长得很大众么?!
易景轩垂眸一秒,带着她后退几步。
“萧寒枫你清醒一点!”
这是警告了。
金宝宝也狐假虎威的朝他吼了一小句:
“是啊,你清醒一点!”
“什么叫我清醒一点!阿紫,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的不告而别?现在我不会离开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相信你妹夫!
金宝宝是在不敢想眼前快要飙泪的男人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人家是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不一样!叫什么……奥,萧寒枫,哭起来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金宝宝一个女人看着都有些羞愧,真的是,太有女人味了!
相比之下她哭的样子简直粗鲁。
“什么相信你,我不认识你啊!”
这人,不会是碰瓷的吧?
不过看他长得,骚的一匹。
穿着……不凡!
金宝宝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至少是个贵公子,要不是他那正常的男性声音,金宝宝差点以为萧寒枫是个和她一样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阿紫,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你不能——算了……”萧寒枫唇角勾起温和的微笑。
“再见到你,真好。”
通红含泪的眼睛,加上这样的笑,想必没有人不会动容。
可是他对面这俩,一个都不感冒。
“呵呵呵……说你认错人你还不信,我真的不是——”
金宝宝都无奈了,无奈到忘记自己和易景轩还是两具相贴的身子。
“阿紫!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你。虽然你现在女扮男装,但是我心里的你从未改变。”
萧寒枫浅浅的笑着,金宝宝已经不觉得他好看了。
女扮男装?
女扮男装!
“你他妈别胡说!我他妈——”
金宝宝下意识的反驳,“一个大男人”的话还没说出口,易景轩就接上了。
“你他妈别胡说!老子的女人搁你心里?”
萧寒枫愣了,金宝宝也愣了。
老子的……女人?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金宝宝浑身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易景轩。
萧寒枫刚刚还没注意,现在看清楚他们的姿势,再加上易景轩刚刚说的话。以及……她的衣着和身形,不就是那日他看到带着银制面具的人么?
面具都给她了,还能说明什么?
而阿紫一副不曾见过他的样子……
萧寒枫敛了神色,阿紫不会这样对他的。
可是不是她又会是谁?
根本就没有这种相似的程度!
阿紫,两年前,你哭着求我别去找易景轩,我还是狠心走了。这一次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再离开了。
金宝宝一口冷气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很难受。
易景轩轻笑了一下,腾出手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
“回去再跟你算账。”
动作宠溺,声音宠溺,萧寒枫自然而然的误会。
只有金宝宝看到了他笑得变态!
这种场面还能呆下去的个别人,萧寒枫显然不属于。
他接受不了。
他已经知道阿紫在这里,她便跑不了了。
他需要了解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包括阿紫这两年突然消失,他愣是一点资料都找不到。
他可以确定,阿紫当时是不认识易景轩的,他们又是如何相识的呢?
如果是易景轩出手护的她,那还可以理解,可是如果他们不认识,阿紫是如何躲过他至今的搜查的?
太多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萧寒枫抛去杂念,深深地看了金宝宝一眼。
“阿紫,我……”
话还没说完,远处一个类似于信号弹的东西升起,炸开。
萧寒枫合上眸子,遮去眼中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看向金宝宝的眼神真挚动情。
“我还会再回来找你。”
到时候我会给你讲述你不愿提起或者已经忘却的曾经。
却见他的阿紫不说话,安安分分的呆在易景轩怀里,不愿多说一句话。
自嘲一笑,萧寒枫转身离去。
是他当年伤了阿紫的心,不管是什么样的后果,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几近诡异的速度被刻意降低,紫色的衣袍划过月色当头的夜空。
夏季的月色并不出彩,但是在萧寒枫心里,今晚,月色甚好。
金宝宝不说话,不是像萧寒枫所想,什么怨他恨他。
而是……易景轩这厮说自己是他女人的时候,面色怎么那么坦然?
她什么时候暴露的?
她明明极为小心,各种小心,根本不可能有破绽的啊!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还有,嗯……她这算是欺君么?
要杀头不?
还有易景轩刚刚说的算账,算哪笔账?
金宝宝就这么一直僵硬着身子,她感受得到,腰间易景轩的摩挲。
那只手,很大,很热。
让她想逃。
两人互相拥抱着却看不见彼此的表情,要不怎么说拥抱是世界上最容易暴露心思的姿势呢?
“阿紫?”
易景轩低沉的声音近在耳畔,金宝宝缩了缩。
耳朵热热的,是易景轩说话时带过来的气息。
察觉到她的退缩,易景轩手上一紧,将金宝宝更加的贴近自己。
“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我的国师大人?”
金宝宝现在笑也笑不出来,苦着张脸。
“不,不杀就行……我,我我……”
金宝宝“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埋下头。
“我错了还不行么……”
先前一直捏着的声音此刻终于释放出来,软软的,懒懒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不行。”
易景轩拒绝的果断。
金宝宝泪。
大哥,我错了!
哪都错了!
易景轩轻笑,金宝宝原本紧张的心被撩拨乱了,这男人笑得太他妈好听了!
腰间的大手突然用劲,金宝宝一声痛呼之后,被易景轩拉开了距离。
揉了揉被掐痛的腰间,金宝宝欲哭无泪。
易景轩这厮……到底要怎样啦!
真的是,逼得人家台湾腔都出来了!
易景轩没有给她时间说什么,转身走在了前面。
金宝宝咬咬牙,跟了上去。
夜里的小树林什么的,不要太可怕。
回去之后,易景轩并没有各种要干什么意思。
侍卫已经恢复了正常,一列列有序的巡逻着。
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金宝宝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明白起来,侍卫们是知道自己晕倒的事情,这就相当于玩忽职守。
他们没有看见人出去,只看见人回来,当然不会多提些什么。
想想上一次自己被易景轩带去皇商家里的时候,回来看到一地横七竖八的侍卫,心一虚跑的跟鬼追的一样。
丢人!
金宝宝低着头跟着易景轩一前一后的走着。
咦?停了?
“国师大半夜跟着朕,意欲何为?”
易景轩回头,有些……严肃。
就像是真的在问金宝宝,她要干什么一样。
“你不是说——啊,那什么,我先回去睡觉了,皇上晚安哈!”
金宝宝本想着易景轩说回来算账,怎么着也得骂她两句,谁知道居然什么没事都没有?
这么好的么?
不可能,今天没啥事,改天肯定事更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吧,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而且她有种感觉,很靠谱的感觉。
易景轩,不会杀她!
金宝宝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他,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先不翻旧账,咱们来聊聊吧,皇上。今天晚上的那个人……”
金宝宝点到为止,不多说。
“长夜漫漫,国师大人进来说吧。”
金宝宝点点头,跟着他进了帐篷。
一进来,金宝宝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作阶级。
易景轩的帐篷是她的两倍大,里面的东西摆设,都和宫里的一模一样。
包括地砖啥的!
帐篷里铺地砖!
呵,万恶!
金宝宝一边酸着,一边坐到易景轩的对面。
“你认识萧寒枫?”
易景轩坐到了对面,随口问道。
“萧寒枫?谁啊,名字还怪好听。”
“就是今天晚上的那个叫你阿紫的人,也是我的师弟。”
出门在外,易景轩喜欢的还是酒。
给自己倒上了那么一小杯,就开始盘问金宝宝。
“不认识。”
金宝宝老实交代。
她一直觉得刚刚那人有点不对,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你仔细想想,两年前,你没见过他?”
金宝宝点点头,“没见过,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不相信我啊!”
两年前她才刚刚到这里,要是认识那什么萧寒枫,而且关系不错,她会沦落到大街上报摊算命吗?!
想想那段心酸日子,金宝宝心里就难受。
刚刚开始,她连块招牌都没不起,到处厚着脸皮装模作样帮人算命,最后搭上各种关系,才有了个广告牌。
而且度过那些日子以后,易景轩居然还在这质问她!
想着想着,金宝宝委屈又愤怒!
心想着,他要是再问一句,就大声吼他然后跑回去!
金宝宝一瞬不瞬的看着易景轩,只要他再问一遍,她真的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真的!
“朕信你。”
易景轩抬手,倒了两杯凉茶水,一杯推到金宝宝面前。
金宝宝看着眼前凉透了的茶水,吸吸鼻子,在心里冷哼一声。
哼,算你识相!
既然相信自己,那当然也不用解释什么了。
静静的等着易景轩开口就好了。
易景轩见她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真像个装懂事的小孩!
“朕的母妃是江湖女子,肆意潇洒也是盈月山庄的大小姐。后来遇到了父皇,不顾家人跟他回了宫。”
易景轩停了下来,看向她,“听得懂?”
金宝宝点头,不就是江湖女侠和皇帝的那些事儿嘛,她看过那么多的网文小说电视剧,这种剧情可是很广泛的。
不过除了特别虚构的很甜,其他的都没啥好下场。
“听得懂啊,我又不是小孩。”
金宝宝认认真真的说,毕竟这对易景轩来说是爸爸妈妈的事情,尊重一点比较好。
“你是。”
“嗯?”
“朕说,你就是个小孩子。”
金宝宝:???
你是皇上,你说啥都对,小孩就小孩吧。
可是你说这些时候的声音要不要这么温柔?
眼神要不要这么撩?
你这样,搞得我很激动啊!
“后来,为了讨父皇欢心,她变得和那些宫妃没有两样,都是温柔体贴大方。她不明白,父皇喜欢她是因为她的性子独特。没了这个特点,我风流的父皇很快的,就把她遗忘在了满满深宫。”
回忆的匣子敞开,易景轩半靠在椅背上。金宝宝不怀疑,如果在现代,他的身边一定烟雾缭绕。
“朕还小的时候,每日都会听到她小声的和朕说他们从前的事情,就那么几件事情,她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金宝宝,你说,为什么呢?”
最后一句,易景轩呢喃出声。
为什么?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因为爱。”
“可是父皇不爱她。”
金宝宝忽然就笑了,聪明狡猾如易景轩,居然连这种事情都绕不明白。
“皇上的母妃是因为独特的性子才对其有的好感,皇上也是男人,自然也清楚,若是这种性子没了,好感自然也跟着没了。”
“朕是男人,这话不假。”
嗯?什么鬼?
接收到金宝宝疑惑的目光,易景轩笑笑,示意她继续。
“可是皇上你从来没有注意到,为什么那种引起好感的性子会消失。”
“确实没有。”
易景轩想了想,说道。
“因为先皇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她没有办法,只能尝试着温婉的接受他的一切,性子被越磨越圆,越来越循规蹈矩。”
“倘若先皇多表现出一点对她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