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客人们闻言纷纷鼓掌,而那位熊人,则被坐在大厅中间,上面摆满了各种食物,供他填饱肚子。
姜漾看了一眼妹妹,担忧道:“你先回郡主府吧,这种场景你还是不要看了,万一惊了肚子里孩子可就不好了。”
姜沁却是满脸怒容的看着刘三,仿佛恨不得扑上去将他咬一口才好,恶狠狠道:“不行,我要亲眼看见这畜生的下场,若是不让我看,我会寝食难安的!”
姜漾见状叹了一口气,发生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妹妹想要看到结局也是正常的,她轻声道:“那你注意着些身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赶紧跟我说。”
姜沁点点头,便在姜漾的搀扶下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坐下。
不大一会儿功夫,京兆府尹就满头大汗的赶来来了,机智如他,自然已经从王府侍卫口中知道了原委,主薄,刑具,所有审讯的东西一应俱全,就等着王爷开始审问了。
刘三看到京兆府尹带来的刑具一一摆在自己面前,顿时冷汗淋漓,感觉自己死期将至了。那些刑具上斑驳的点点血痕,散发着幽冷的光泽,仿佛是上面的万千魂魄发出无声的召唤。
审理过程异常的顺利,王府侍卫在刘三暂时落脚的驿站中搜出了证物,他随身带着迷香,想必是打算乘父母不注意,重新绑一个孩子。
此时的刘三看到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审讯过程异常的顺利,讲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丑事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原来,他不仅绑过熊人这一个孩子,还试图做过猪人,狗人,可是那些孩子的身体不够强健,被他折磨了一段时间后就死了。
而熊人,是他在山东某处绑来的,因着时间太久了,他早就忘了确切地址。而熊人因为被绑时年纪太小,并没有能记住自己家的位置,因此,想要找到他的家,异常困难。
众人听完审讯,皆恨不得立刻冲上去食其肉啖其血,将这畜生撕碎才好。
“赵大人,依据我朝律法,凡采生折割人者,凌迟处死。这刘三作恶多端,人神共愤,残害多名幼儿,判他择日凌迟怎样?”镇北王在纸上将刘三的罪状一一列举出来,大气磅礴的字衬的刘三的罪行更加不堪。
京兆府尹此时已经是双目赤红了,他审理过无数的案子,穷凶极恶之徒不在少数,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畜生。
他朝镇北王点点头道:“回王爷,依臣看,这刘三该在闹事行刑才对,好告慰那些走失孩子的父母,让天下人看看我等对这等人的处理态度!”
“好好好!”镇北王连连拍了三下桌子喝彩,“来人,将刘三押入京兆府大牢,择日行刑!”
伴随着刘三面如死灰的被拖下去,一场闹剧暂时告了一段落,熊人被送到张老先生处,他行医多年,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病症,或许能够找到办法。
此时,在京郊的上丽宫内,婴孩的哭声逐渐微弱,所有人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光洁的地面,丝毫不敢抬头去床榻上披头散发的赵国夫人。
方明珠怀里的孩子面色苍白,不远处的地上扔着一肢婴儿的手臂,告知这这里发生的一切。
“快去告诉陛下,我们的孩子正常了,我们的孩子不是个妖孽,快请陛下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啊!”方明珠声嘶力竭的喊道,却没有一个人听从她的命令,无他,只是因为当初建新帝下过死命令,方明珠此生不得进宫,侍女们也不敢前去通报。
怀里的小小孩子的身体逐渐冷却,方明珠豆大的泪水滑落脸庞,抱起孩子就往外猛冲,不管今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一定要让陛下见到自己的孩子,一定一定。
此时在思华殿中,建新帝躺在病床上,无力的听着陈公公的消息,一双原本意气风发锐利无比的眼睛,此时黯淡无光,就像是一只失去了生气的鱼。
陈公公擦擦额头上的汗,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仿佛都要从口里跳出来,定了定神,才鼓足勇气,上前恭敬道:“陛下,上丽宫里的赵国夫人说小殿下病危,想见陛下一面。”
建新帝闻言眼珠动了动,好半晌才听到他沙哑着嗓子道:“那孩子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陈公公哆嗦了半天嘴唇,却始终不敢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说出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虽然那个孩子是个病孩,可到底是陛下的长子,只要不作妖,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是可以的。可是谁能想到,方明珠竟然敢擅自砍掉那孩子的多余的胳膊,以至于小小孩子染病亡故。
建新帝注意到他的异样,咳嗽一声后沉声道:“朕只是病了,又不是傻了,快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来!”
陈公公闻言扑通一声被吓得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陛下,奴才属实不敢说啊!”
建新帝火冒三丈的看着他,只觉得脑袋里面嗡嗡作响,感觉像要炸开一样,他胸膛起伏,鼻孔里不断的呼呼冒着热气,“快说!”
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无边的怒意,让人听了毛骨悚然,陈公公不在扭捏,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将他打听到的消息全部吐露出来。
爱意消失需要多久?一年?半年?亦或者是短短的一瞬间?
建新帝如今只觉得方明珠面目可憎,是一个恶毒且蠢笨的无知妇人,丝毫没有了初见时心悸的感觉。
他虽然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得到了她,可是在这几个月内,他已经付出了自己能够付出的一切。耗费全国力气修建上丽宫,为了她打压镇北王和群臣……
甚至,在她生下那个孩子以后,都没有说过责备的话,只是让她住在上丽宫内,好好的将孩子养大!
当初有多么疼爱她,如今感觉就有多么心疼,此时此刻,建新帝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小丑,在天下人面前唱了一出可笑的戏。
陈公公看着陛下的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心里暗自揣度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床榻上的帝王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废除赵国夫人的称号,让她去冷宫和她妹妹作伴吧!”
说完,他想到了云妃,那个冰清玉洁好像是一朵白云的女子,好像并没有什么过错。
刚开始时,自己是极喜欢她的,温柔缱绻的水乡女子,说起话来时也是你侬我侬的,可是,自从方明珠来后,三言两语,云妃便失了宠,甚至被自己赶到了冷宫,这一晃,已经将近一年了。
想到这里,建新帝忽然出声问道:“当初云妃是因为什么被打入冷宫的?”
陈公公闻言,用余光偷偷的打量了一眼陛下,道:“回陛下,云妃娘娘和方明珠起了争执,失手打了方明珠一巴掌。”
建新帝听完后闭了闭眼,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正当陈公公以为他已经睡着时,听到年轻的帝王慢悠悠道:“去冷宫中将云妃接出来吧。”
……
而此时的冷宫中,一个身材瘦削的女子,正抱着一床被子出来晒晒,拍打的动作之熟练,一看便知道是做惯了活计的。
若说这是大梁的云妃娘娘,定然有许多人不敢相信。
旁边一个女子见状,趁她回屋之际,将被子拖下来,二话不说就扔到了旁边的水洼中,前几日刚刚下过雨,冷宫的四面并不平整,坑坑洼洼的积了许多小洼。
被子入水,那女子还不满足,跳上去一通乱踩,直到被子全部湿透才满意的点点头。
因为今天天气好,冷宫中的女子纷纷出来晒太阳,许多人的神智已经明显不清楚了,看到那女子的行为纷纷拍手叫好,甚至想自己上去踩一踩。
云妃透过窗棂看到这一切,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过,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自己将要进宫时,表嫂姜漾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了。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进宫后,定然能够夺得圣宠,冠绝后宫,只有表嫂,才清醒的看到了这条道路的危险,路边累累白骨,稍不注意就会滑入万丈深渊,能够一条路走到尾的人,脚下全是他人的性命。
可惜,自己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太迟了,她已经身在冷宫,周围不断有人进来,却从来没有人出去。
刚开始是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妃嫔们,到后来,就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子们了,这里不断的有人疯掉或者死亡,云妃一度觉得,自己早晚也会变成她们那副模样。
此时,管理冷宫的嬷嬷走进来,她身体粗壮,皮肤黝黑,一看便知道十分凶恶有力,女子们见状纷纷退避三舍,即便疯子都知道,千万不能跟此时打交道。
只见她脸一黑,走到刚刚那个闹事的女子面前冷声道:“你三天不许吃饭!”
那女子见状脸一白,讪讪的求饶道:“嬷嬷,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三天不吃饭会饿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