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回到玉蘅居后张妈妈和春笙便围了过来，关切询问：“成了吗？”
楚虞笑着点头：“成了。”
跟在后面的秋霜也笑道：“二老爷夫妇贪得无厌，这么大的饵放在面前，怎会不上钩？”
说着回想起那夫妻二人刚才的模样，当笑话讲给张妈妈和春笙听。
“你们是没看见，一开始小姐装作对二老爷避之不及的样子想赶紧离开的时候，二老爷那个表情。”
故意摆出一副憔悴的样子等在楚虞必经之地，想装作偶遇等楚虞开口主动攀谈询问，结果楚虞急匆匆就要离开，逼得他只能赶忙叫住她。
张妈妈他们虽不在场，但也能想象出那个画面，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惜没亲眼看到！”
春笙握了握拳道。
在之前魏氏忽然对楚虞动手的事情之后，楚虞出门一般就都是春笙跟在身侧了。
虽然楚虞觉得没有必要，但春笙想起那日的事便心有余悸，为自己保护不了小姐而自责，一心想让更得力的秋霜护着她。
当然，她自己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了，日常当差之余也开始锻炼筋骨，趁房中无人的时候跟秋霜学一些简单的拳脚。
毕竟秋霜并不真是他们小姐下人，早晚有一日是要离开的。
她想趁秋霜离开之前也学些功夫，将来能更好的保护小姐。
有魏氏动手在先，楚昊绑架在后，春笙的举动也不显得突兀。
只是为了隐瞒秋霜会武的事情，拳脚功夫只能偷偷在房间里学，夏日里经常热出一身汗。
见她此刻为自己没在现场而感到遗憾，秋霜笑道：“等下次再去找二老爷二夫人的时候你陪小姐去，他们没有魏氏和大少爷那么大的胆子，不敢在家里对小姐动手的。”
春笙蠢蠢欲动，点点头下定决心，要更努力的习武，今后成为秋霜这般厉害的人，这样的话无论去哪里她都能保护小姐了。
秋霜说她虽没有自幼习武的底子，但身子骨不错，力气也不小，只要肯下功夫，将来肯定能比很多普通人强，起码打魏氏和大少爷这种人不成问题。
她在心里暗自鼓气，一旁的张妈妈则问楚虞什么时候去找老夫人合适。
二老爷二夫人那边的戏演完了，接下来就要去老夫人面前演了。
楚虞说随意，过个一刻两刻的就可以，晚一些也无所谓。
春笙想到什么，赶在张妈妈开口前道：“赶在用饭的时候去！把饭菜洒老夫人一屋子！气死她！”
这是还记得之前说要洒老夫人一屋子饭菜的事呢。
秋霜忍俊不禁，张妈妈也笑了起来，抚掌道：“好！正好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我趁厨房送饭的时候过去！”
………………
张妈妈说到做到，赶在午膳时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齐妈妈事先帮她盯着厨房那边，在丫鬟拎着食盒过去的时候给她打了个招呼。
张妈妈掐着时间赶到时，拎着食盒的丫鬟也刚刚进门。
她招呼也不打一声，气势汹汹地往里走，将守在门口的丫鬟吓了一跳。
“张妈妈，张妈妈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见老夫人！”
张妈妈怒气冲冲道。
“你要见老夫人也等我们通禀一声啊，怎可这么没规矩！”
虽然楚家所有人都知道叶姨娘在大老爷的眼里不一般，张妈妈这个贴身服侍她的下人也不一般，但再怎么不一般那也只是相较其他下人而言。
以往她在大老爷那里耀武扬威也就罢了，怎可在老夫人这里也如此蛮横？
张妈妈哪里肯听他们的，把人推开就往里闯。
她力气大，又是突然发难，丫鬟一时不察，拉扯推搡间张妈妈已来到房门口。
她仗着一身蛮力撞开几个要阻拦的丫头，进门后看到刚才拎进来的食盒果然摆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打开，上前抱起食盒高高举起，重重往地上一摔。
食盒里的饭菜哗啦一声洒了满地，同时响起的是丫鬟的惊呼或者呵斥。
“张妈妈！老夫人面前也敢如此放肆！你疯了吗？”
“我疯了？”
张妈妈站在满地狼藉中看着座上震惊又恼怒的老夫人，满脸气愤：“是，我是疯了！但那也是被你们楚家逼疯的！”
“叶姨娘当初给了楚家多少好处？楚家现在的家业是怎么来的？别人不记得，老夫人你不会也不记得了吧？”
见她不仅不道歉认错，还敢质问老夫人，丫鬟沉着脸还要呵斥，被老夫人抬手拦了下来。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跟张妈妈单独说几句。”
跟叶姨娘有关的很多事都是楚家的秘辛，不能被外人听到，这些丫鬟自然也不能。
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一惊：“老夫人！她……”
“去。”
老夫人言简意赅，不容置疑。
丫鬟无法，只能垂首应是，瞪了张妈妈一眼，带着其他人一起退了下去，远远守在院外，以防有人探听。
等人都走了，老夫人才沉着脸道：“张妈妈，念在你伺候了叶氏十几年，又是四丫头的奶娘，我平日对你多加容忍。但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张妈妈冷笑一声：“现在已经没有旁人了，老夫人也不用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你对我容忍是因为我伺候过叶姨娘吗？是因为我是小姐的奶娘吗？”
“你们楚家所谓的容忍，不过是因为老婆子我得了叶姨娘临终嘱托，手里拿着你们想要的东西罢了！若不是为了这样东西，你们早就将我扫地出门了！”
“所以不是你们好心愿意容忍我，而是叶姨娘留下的东西让你们不得不容忍我！”
这是张妈妈和楚家几个主子都知道的事，只是平日里大家维持着表面的和气，不说破罢了。
现在她当面这样说，是要撕破脸了？
老夫人被一个下人这般顶撞，气血翻涌，但还是强压下火气，稳住心神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在这里撒泼。四丫头那又怎么了？让你跑到我这里来发疯？”
“怎么了？”张妈妈冷笑：“你去问问你的好儿子怎么了！”
“当初说好五十万两银子留给我们小姐做嫁妆，谁都不许动。结果叶姨娘这才走了三年，你们一个两个的就都来觊觎我们小姐的银子！”
“从我这里拿不走就骗小姐偷偷拿！你们还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