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
我很想大声反驳她，怎么不能？
如果他真有做父亲的责任，怎么会找小三？
是他亲手毁了这个家庭！
可此刻，我突然感到全身无力，所有的热情和精力仿佛被抽干。
苏琦拍了拍苏婉婉的头，转身往门外走。
“既然你不欢迎我，那我就先走了。”
走到门口，苏琦轻声叹了口气。
“婉婉的婚事，她喜欢你就随了她吧。”
“别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就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能因为你不相信婚姻，就让我们女儿也孤独终老吧。”
永远是这样，苏琦永远都是扮演着好人、慈父的角色。
我，便是永远的坏人、严母。
……
我有些脱力地坐在椅子上。
看着面前靓丽的人影，我强撑起力气。
“婉婉，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谈什么？”
苏婉婉靠在墙边，昏暗的角落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和张志强的婚事，我确实是不满意的，但绝不是因为你爸和我之间的事。”
“是张志强本身就靠不住，他自身涵养不够就算了，这个年龄段他工作那么多年还只是有两千块钱的工资，足以看出他本人多少也是不够上进的。”
“还有他那个磨人的妈，你要是不顺……”
“够了！”
苏婉婉沉声打断，她走近，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总有那么多的说辞！你总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替我做选择！”
“爸爸说得对，你就是离了婚心里嫉妒我能找个好男人！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跟你一样，一辈子没人要！”
“秦若云！难怪爸爸要去找宋娜阿姨，哪个男人受得了你！你就是活该被三！”
苏婉婉愤怒的嗓音以及声嘶力竭的质问传入我耳中，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将我仅存的那些理智和亲情炸得稀碎。
我怔怔地站起来靠近她，脸颊上的肌肉隐约在颤抖着。
我看着她，眼睛一动不动的。
这一刻，我想看清，我养了快二十年的亲闺女，到底是怎样的人！
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可无论我怎么看，我在她身上再也没看到幼时她傻傻抱着我亲昵叫我妈咪的影子了。
她眼里，只有对我的憎恨。
她疯狂述说着这些年来对我的不满，还知道往我哪里扎刀让我心口更疼。
让我知道，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感动了自己。
“你为什么要带我离开！我本来可以和爸爸在一起的，还有宋娜阿姨这个温柔的继母！”
“宋娜阿姨就是比你好千倍万倍！”
“我不要你管我！我的人生从今以后，我自己做主！”
只见她猛地把我推开，我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胸口好像被人紧紧压着，喘不过气了。
“砰！”
大门被用力甩在墙上，发出轰隆的声音。
蓦地，我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都从眼角渗了出来。
我在嘲笑，嘲笑自己，嘲笑自己这荒诞的一生。
以前，将苏琦当作一切，为他而活过，后来，又为了苏婉婉而活。
从始至终，没为自己活过……
我擦掉布满面颊的泪，眼中的迷茫渐渐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