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睿眼瞳垂了垂，将门关上：“青青，我有些事想同你说……”
方慕青眉挑挑，难不成这次他要自己提起了？
像这样才对嘛，他们本是夫妻，出了什么事也都该一起商量，不该他自己一个人作决断，把她撇下才是。
方慕青将床边挪开一处地方，很是亲切地拉他坐下：“你说……”
顾云睿抬起头看她：“五皇子过段时日要去渊南，需要人陪同，如今正是关键时期，恐怕得由我陪着一道前去。”
方慕青眼睛眨眨，等他接下来的话，但显然他的话已经说完了：“没了？”
顾云睿眉挑一下：“没了。”
方慕青嘴角抽下，是她想错了。
转身躺回去，方慕青背对着他，一副不欲同他讲话的模样。
顾云睿不解，以为她不愿自己去，耐心劝她一番。
“五皇子身边没有那么多拥护之人，此番前去恐怕凶多吉少，况且五皇子为人比之三皇子要温良很多，他若上位，是百姓之福！”
方幕青自然知道五皇子比三皇子要好，但她在意并非这件事情。
什么陪五皇子去渊南，都是他骗人的，他要去的地方，是那杀人不眨眼的战场！
不过如今方慕青倒也能明白他，毕竟自己如今怀著着身孕，他怕自己担心他也是应该的，但她就是不喜欢这种被欺瞒的感觉。
“那你何时能回来？”方慕青声音有些闷闷的。
顾云睿心有不忍，但他身为大渊将军，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只是对不住她罢了。
“……不知。”
他的确不知，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能不能回来都难说。
他不能作出任何保证。
“或许等事情办完，就回来了。”
他口中的事情是渊南，她理解的，却是去战场。
可战争何时是有完结的，这一次能回来，下一次，恐怕就不一定了！
深吸一口气，方慕青转过身子面对着他：“……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虽然知道他定会拒绝，但方慕青还是怀了那么一丝期冀。
但，果然……
顾云睿摇了摇头：“这样对你和孩子都有危险。”
方慕青哦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转身再次闭上眼睛。
她不问了，再问下去，得到的答案也非她想要的。
可是脑子里嗡嗡的，方慕青怎么可能睡得着。
“非走不可吗？”
身后没有声音传来，方慕青却也明白了，自己问的，都是一些废话！
方慕青这回彻底闭上了眼，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
这段时日方慕青孕吐得厉害，顾云睿又不许她多吃那些梅子，她只好偷偷地让小竹帮她拿。
但不知何时小竹也与顾云睿在了同一战线，也不帮她了，甚至太酸的东西也都不让她吃了。
方慕青无奈得很，早知道那一回就不拿梅子当借口来装病了，这下苦的还是自己！
“夫人，我做了些酸馅儿的点心，您尝尝看，比梅子好吃的。”
小竹脸上抹了不少面粉，从厨房里出来，兴冲冲来到方慕青面前。
方慕青本有食欲的，但尝了一口而已，一阵恶心之意涌上来，险些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个干净。
小竹在一旁看着，却也无能为力，这种事情，她就是有心，也很难帮她。
方慕青抱怨系统一句：“你不是能耐得很，我的金手指怎么不管用了？”
系统有些委屈：“你这是生理自然现象，若金手指帮你的话，你要被这里的人当成怪物了……”
一个孕妇若是没有丝毫反应的话，旁的人怎么能不奇怪。
方慕青不舒服，也没力气同系统辩驳，被小竹掺着扶回了屋里歇着。
孕吐难受得迷迷糊糊之时，似乎听到什么“驾崩”之词，想起来自己似乎也已经多日没有见过顾云睿了……
城门之外，吉庆帮顾云睿拉着马，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顾府别苑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顾将军，我们果真不同夫人道别，就这样走了吗？”
马上之人嗓音有些低沉：“不了。”
这几日小竹道她因孩子总是病恹恹不舒服，还是莫要再去给她添坏情绪了。
吉庆哦一声垂下头去，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夫人如今怀着身孕……
“是不是我们回来的时候，便能见到将军您和夫人的小公子，或是小小姐了！”
吉庆眼里闪过一抹喜意，却未得马上之人的回应，抬起头去看时，见一抹哀伤之意自马上之人眼里闪过，吉庆反应过来，忙闭了嘴。
他只道这样将夫人留下，最难过的该是夫人才是，却忘了顾将军，他应当也是很不舍才是。
没有再多说什么，顾云睿调转马头，看一眼上方跟上来的一身明黄之人。
“皇上决定了吗？”
五皇子……如今已经即位的皇上，眼里闪过一抹笃定，看向顾云睿：
“之前为大渊事务束缚，朕一直想去边境看看的。”
大渊多年来重文轻武，这才导致周边小国扰乱不断，这一次他亲征，也是为改变现状。
而这一切，也都多亏有顾云睿的帮忙。
顾云睿将路让开，让他走在前方。
“既然如此，皇上，我们该出发了。”
之前迟迟未动，是因为先皇虽病重，却迟迟……
他们只能等到先皇去世，五皇子上位之后，才能出发前方边境，而那里的战事，也已经一触即发了。
……
方慕青是在两日之后才得到的消息。
孕吐折磨她多日，终于好转一些，精神也不再那么恍惚时，才问小竹一句。
“小竹，顾将军呢？”
小竹将方做好的粥递到她手上，有些不忍告诉她。
“夫人，将军他……”
见小竹支支吾吾的模样，方慕青便也能猜到几分了。
这几日她并没有询问系统顾云睿的情况，但算着日子，他也该到离开的时候了。
毕竟先皇都已经驾崩，边境那边，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将碗里的勺子拿起来，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
“我明白了。”
小竹抿抿唇，在她床边站着，未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