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丹妮的眼睛动了动,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在若隐若现。
“封北誓,在你眼里,我就真的这么没有下限么?”
自顾怀中还在恍惚发抖的女孩,封北誓并没有半点心思跟宁丹妮废话。
他只是淡淡挑眉,警告道:“别给我找到证据。”
宁丹妮嘴唇抿了一下,紧攥的拳头微微松开。
良久,她往林子衿头顶的盐水袋上看了一眼,然后缓缓叹息:
“就这一瓶水,看好了,我先去看看她验血的报告有没有出来。”
见封北誓没有回答,她又叹了口气:“你要是不放心我,自己拿她的病历卡去机器上拉单子吧。全自动化联网的,我做不了手脚。”
宁丹妮说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觉得病房里的灯会不会有点太亮了?
“要把你们的灯关暗点吗?”
封北誓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她睡觉好像不习惯太亮。
他没作声,只是点了下头。
宁丹妮笑了一下,随手将病房里的灯调暗,唯独留了一盏床上面的灯,方便他可以照看针水还有多少,带上病房门的时候,告诉他。
“床头的开关可以调节光线。”
封北誓瞥了眼床头那些开关,然后对她颔首表示知道了。
人走了,灯暗了,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安静。静到可以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封北誓大手落在林子衿的后脑勺上,顺着她的秀发抚了抚。她还是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子衿……”封北誓轻轻唤她一声。
林子衿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什么情绪都找不到,脑子里像空壳了一样。
“闭上眼睛睡吧。”
封北誓轻叹。
林子衿真的就听话的闭上眼睛睡了。
可是她并没有睡着,而是将一双小手细细地攀爬在封北誓的胸膛上,良久,她吐气如兰:“北誓,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宁医生做的。”
闻言,封北誓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大手轻抚女孩的脊背,他压低声音柔声道:“不要管这些事,我会给你个公道。”
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封北誓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承诺要给她一个公道了。
可是为什么,每每将她弄得如此狼狈,受尽委屈。
那一刻,封北誓真的是恨死他自己了。
为什么只有她,他那么想要倾尽全力去保护,最后却总是把她弄得那么惨?
他已经很久没有试着去爱过一个女人了,都快忘了双手的力度,怎么紧握不会捏痛,怎么放手不会跌落。
林子衿靠在封北誓的怀里,隐隐约约的,半梦半醒。
其实她并不是不清楚,今天自己着了道,肯定是有人算计的。
可是那个人,真的是宁丹妮么?
大约十几分钟后,封北誓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响起。为了不吵醒怀里的女人,他伸手拿过手机,很快接了起来。
“怎么说?”他问。
“封少,我已经拿到了少夫人的血检报告。”
电话是韩枫打来的。
为了不影响他们休息,他就没有直接过来。
“怎么说?”
听韩枫这番郑重的口吻,封北誓隐约觉得他的话里似乎另有深意。
“有点问题,但不算大。”
“说清楚。”一丁点问题他都很在意。
“她血液里查出一种迷药,所以说,她应该是被人下药了。”
封北誓眉心一跳,看了眼怀里的女人,一颗心又在收紧,继而又艰涩的开口,“严不严重?”
“幸好她服用的计量不是太大,而且发现的及时,没太大影响。”
“那就是还有影响?”这句话是问句,但是,又更是肯定句。
韩枫那边稍有沉吟:“三个月内不建议要孩子,恢复期最好在半年以上。”
“其他呢?”封北誓觉得呼吸又顺畅了一点。这些,对于他们而言,应该在短时间内还扯不上边。
他才刚刚上了一垒,其他的都没敢想呢。
“其它没有影响。等这十二小时后将药性彻底从体内排出就没事了。我咨询了其他的医生,他们的意思是,少夫人的精神失常大概也跟这种药有关。”
“能查到是什么药吗?”
封北誓牙关咬紧,想到宁丹妮,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既然林子衿是被人下了药,那药的来源难道不是正好说明了一切么?还有什么人会比身为医生的宁丹妮更容易找到这些迷药。
该死的!
如果查出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查明这些药的去向和来源。
若真的证明是宁丹妮,那么后果还有他多说么?
他封北誓可是连亲妈都敢送去警察局的人!
“暂时还没有,”韩枫顿了顿,旋即又道,“不过我已经叫人去抓紧时间了。”
“辛苦了。”封北誓真的很难得说出这种话,韩枫在那边都愣了一愣。
很晚的时候,护士又过来给林子衿加了一种药。换了药之后,封北誓告诉护士不用过来拔针,他自己可以。
一夜,他就一动不动的搂着怀里的女人,林子衿也一动没动。
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你说什么?”
封老太太听说林子衿出事住院了,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北誓,子衿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
看着奶奶满眼都是真实的关切和心疼,封北誓也由衷为林子衿感觉宽慰。
至少从今天起,在这个家里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心疼她了。
“放心吧奶奶,子衿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能出院了。”
封北誓安慰奶奶说。
一旁的何月清倒是得意的很,她早就说过不许林子衿去外面混娱乐圈,作那些抛头露面的事丢人现眼,老太太还百般维护于她。
这下好了,弄得自己差点清白不保,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于是她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我怎么说的来着,这豪门大家的媳妇就该有个端庄的样子,整天往外跑疯,跟那些男的女的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就算再端庄自持,也抵不上有些人总在暗处处心积虑地准备毁了她。”
封北誓狠狠睨了何月清一眼。
如果这事真的是宁丹妮做的,他觉得,或许跟自己的母亲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