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三点,随时都可以去学生处登记的。
“哎呦!十点就十点嘛,被你吓死了。”
林子衿扶了扶胸口,重新坐回床上。
“报道只要在规定时间段就可以了嘛——”
“可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男人的声音缓缓而生,登时把林子衿惊得合不拢嘴。
蹭一下,她一个箭步冲到窗口。
就看到月子中心外的停车场上,一辆雪白的玛莎拉蒂停得妥妥。
封北誓那颀长伟岸的身影正靠在车门上,一手打电话,一手抬腕看表。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略有休闲气息的短衫,灰色带简单的暗纹,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气场。
林子衿把头探出窗外,就这样呆呆看了好几秒,几乎忘了要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些什么了。
直到封北誓略有不耐地抬起头,目光隔着几层楼,对接在一起。
林子衿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把眼睛移向哪里。
“看够了没,先穿鞋再看!”
封北誓对着手机呵斥了一声。
林子衿这才下意识地将两只赤着的小脚,左右搓了搓,并小声说:“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了解你?”
封北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一着急就光脚下地,早成常态了,还用猜的?
“哦,那你等我一会儿。”
林子衿从窗口缩了回去,赶紧穿鞋洗脸扎头发,然后重新趴在窗台上,跟楼下的男人挥手。
“喂!我起来了!等下就去学校,你先走吧!”
封北誓:“……”
谁能告诉他上辈子到底是欠了这女人多少钱,这辈子要让他受尽这种折磨?
“林子衿,你给我下来!”
封北誓冲着林子衿吼了一声,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一个小孩子跟着妈妈从旁边经过,显然是被封北誓给吓坏了。
怯生生拉着妈妈的衣裙,小声道:“妈妈,这个叔叔为什么对楼上发脾气啊。”
妈妈搂紧孩子,特意绕了个弯过去:“肯定是楼上往下乱扔东西了,砸了叔叔的车。所以宝宝要文明,以后千万不能往楼下扔东西哦。”
封北誓:“……”
坐在封北誓的副驾驶上,林子衿有点局促。
“我,我没想到你是要送我去的意思。”
她尴尬地解释,想起刚才竟把男人逼得在大街上就冲她发飙,心里也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所以我一大早过来,就是为了喊你起床?”
封北誓单手打转方向盘,车进入道路,平稳往前行驶。
林子衿微微红了红脸:“我以为,你也可以叫韩先生送我啊!这种事何必自己来?而且路程又不远,我自己坐公交车去也一样。”
“我送一趟自己的老婆,很难理解么?”
封北誓扫了她一眼,心说如果这个小东西再这么不解风情下去,自己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扔大街上?
“那,谢谢封先生啦!要不等下我请你去学校门口的小餐店吃早饭好不好?他们家的千层糕和葱油饼是大学城里的一绝,每天早上都排队呢!哦,不过现在太晚了,估计卖光了。”
林子衿在这边自嗨了半天,略有几分失落地吐了下舌头。然后乖乖靠回自己的位置上。
封北誓扬了下唇角,挥手丢过来一个袋子。
“给。”
“啊?”
林子衿惊讶地看着袋子。打开来,里面竟然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葱油饼和千层糕!里面还有一份常温酸奶和一个洗干净的小苹果!
“天啊!封北誓你这是——”
“叶小姐跟我说的。”
“桃子?”
林子衿想起昨晚叶桃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把自己骂了一顿,事后还很懊丧地表示说,自己嘴巴不严,没有守住跟她家封北誓的承诺。
“昨晚她打电话跟我道歉,说忍不住把你妈妈的事跟你坦白了。我就顺便问了句,你平时在学校爱吃什么而已——你自己吃,我不要!”
嗅到鼻子下面一股油腻腻的葱花味,封北誓一低头,就看到这小东西竟然把葱油饼递到他嘴边了!
一脸不吃安利就跟你绝交的架势,气得他哭笑不得。
“尝尝,真的很好吃的。”
看林子衿那表情,就差嚼碎了嘴对嘴喂了!
封北誓厌弃地推开她的手:“我胃不行。”
“哦哦,对了,你不能吃这种路边摊。”
林子衿这才反应过来,收回了手,自顾自大块朵颐道。
封北誓从镜子里看着那一脸吃相的女孩,心里稍有几分暖,却也有几分黯然。
他对她如是用心呵护,她却连他有胃病都忘记了……
“啊,前面到了,那个,你就在这儿停下吧。别给同学们看到了……”
林子衿指了指前面的路口,对身旁的男人说。
“你很怕我被人看到?”
封北誓眉头一皱,林子衿顿时以为他又要生气了。
“不,不是啦。你也知道我现在还在念书嘛,万一给人看到这么好的车送来学校。你懂得,艺校这种地方……”
艺校是个大染缸,不出社会就开始脏,人家都这么说的。
要想在这里看到形形色色的豪车接送女孩子们,本来就数见不鲜。而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封北誓也明白林子衿的顾虑是合情合理的,于是他没再多说什么,径自停下车,让她下去。
“报道结束就早点回去。晚上我有应酬,不过去看你了。明天一早我去接小非非出院。”
“嗯嗯,我知道了。你应酬的话,千万别喝酒哦。”
林子衿说完,又提醒了一句。
多一句关心,总是让人心里多一分暖的。封北誓想,既然一条路已经决定走下去,就别管用多久了。
反正这个小孩才21岁,以后,有的是时间。
车开出五十米外,封北誓从倒视镜看了一眼,发现林子衿竟然还在原地目送着他。
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这下,算不算笑了。
“真没想到,子衿你竟然回来了?”
坐在学校食堂的一张桌子前,冯微微对林子衿道,“上次你说家里有事,我还以为你赶不及回来报道呢。”
“正好事情解决了嘛。”
林子衿已经有两个月没吃学校食堂了,现在只觉得稍微有点油盐酱醋的东西都美味得跟满汉全席一样。
“那这么说,今晚你可以去参加杜学长的生日part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