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大喊,“怎么不跑了,你是想死吗?别拉上我好吗?”
要是被家里的男人追上来…
“庄菲!你骗我!”
王仲扭过头,眼里带着对我的憎恶,以及对面前一切的绝望。
我骗他什么了?我真是纳闷了。
他也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拿起他的刀就向我劈来。
这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掉的,王仲下手可重了,直接往我心口捅。
当时的雨声大得离奇,也分外冰凉,我倒在冰冷的血泊里,像是听到了电锯的沙沙声。
王仲我不打算攻略了,反正最后也是被他拿刀子捅。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无比虚弱,既然人藏在厨房,那我就躲在卧室好了。
只要我报完警,躲藏好就不会有问题的。
我天真地以为。
房间已经落锁了,我躲在最上边的衣柜里,用厚重的棉被遮挡住了全身。
我打开手机要报警,却发现不知怎也开不了机。
只有客厅有座机。
那个人守在厨房,他暂时也开不了我的门。
卧室门用的锁不简单,装修时我特意让门锁师傅加工了一下,那人一时半刻是进不来的。
除非他翻窗。
窗…
对了!
窗户怎么就忘了上锁!要是家里那个人从窗户边翻进我的卧室呢?
得赶快给它锁上。
9.
我小心翼翼地从柜子挪到窗户边,手刚拉上窗户的柄,我的手便被另外一只人手给盖住了。
“别关啊,我还没进来呢。”
那双手带着粗糙的厚茧,此时刮蹭着我的虎口。
10.
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隐约可见脸上狰狞的刀疤,他眼露贪婪…杀意…以及对猎物的掌控感。
“突然觉得,躲猫猫的游戏…也很刺激。”他说。
我害怕地大叫,拼了命地甩开他的手,且想关上窗阻止他进来。
但男女的力量总归是有悬殊,他一个翻身,进了我的卧室。
“怕什么?总归是要死的。”
他背后背着的电锯漆色锃亮,被雨水衬得更加冰冷。
我害怕地往后倒退,直至贴在冰冷的门面。
“庄律师,我先杀掉你,然后再弄死那个可怜的替罪羊。”
他也认识我?
“你是谁?”凭什么都要杀了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和王仲,都不能留。”说着,他已经拉开了电锯,那响耳的滋啦声愈来越近。
我开门要逃,却被他一把踹翻在地,正面对着他。
“惨叫声,是最美的音乐,你…愿意为我献上一曲嘛?”
“不…不要!求你放过我,你是冲着王仲去的,你杀他就好了,别杀我。”
“晚了,只有你们都死才没有人知道我犯罪了。”
那人拿出电锯。
在我慌乱无措的视线中启动了按钮。
他说,“本来我想用电钻的,不过…锯子分尸,更快。”
我听到这儿,害怕地摇着头。
他疯了般挥动着电锯,痛感凛冽,鲜血喷涌而出,落在白墙,落在地面,落在杀人犯的全身。
我想快点死掉,却游走在边缘。
他似是越来越兴奋,看着我开膛破肚的身体,他抬脚踩进了我暴露的肠道。
死亡的前一秒,我瞥到的是一双布满泥泞的黑色筒靴。
那一刻我绝望地落下眼泪,听着电锯撕碎我的全身,我痛苦的呜咽越来越虚弱。
11.
我的家里藏着一个要杀了我的男人。
门外站着一个被追杀的逃犯,不久之后真正的杀人犯会翻进我的卧室,用电锯撕碎我的全身。
要杀我的…从两个变成了三个。
我突然明白王仲为什么要捅我。
也幡然醒悟那沙沙的电锯声从何而来。
再次回到原点,我已经精疲力尽,我怕我再死几次就将彻底死于黑暗。
我已经死了整整四次。
为什么王仲说是我害的他入狱,他是谁?为什么躲在厨房的男人要杀我,他又是谁?
我根本就没有印象,没有头绪,头,好疼。
就这样坐以待毙嘛?
不。
我得弄清楚!
雷声再次来临,我再次从沙发上起来。
灯光昏暗,尤其是厨房的位置,我对着厨房的位置道:“我知道你躲在那里,出来,我们谈一谈。”
三秒,没有任何的动静。
眼看时间不多,我慌了。
“至少给我一个,你杀我的理由,你个混叉!”我气急败坏地道。
话落,一个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干瘪男人侧出了身子,他半边身子渡了光,人长得眉清目秀,眼神满是冷漠。
这个男人…我…似乎是见过的。
“被你发现了,呵呵。”
我目光扫向了他手里握着的刀具,寒森森的光从我脸上掠过,就是它…一把抹了我的大动脉。
“你害死杜霞!我要让你偿命!我的小霞被你害死了…”
周铎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他充红的眼睛氤氲水雾,一颗又一颗硕大的泪水滑落。
杜霞…
听到这个名字,我眼皮突突地起跳。
那是我上半年接的一个高额单子。
委托方王强是个有钱有势的老板,他强奸手底下的员工后又不想承担罪责,于是让我倾尽全力保全他。
所以我诬陷被强的那个女人实属自愿且使用无耻的计谋勾引上司,还对外抛出她打官司只是为了捞一笔巨款的言论。
那是个可怜的女人,听说是从偏僻的小农村来到大城市打拼的,赚的所有钱都用来打官司了。
不过她没能玩得过我,说是对抗不了舆论压力服农药自杀了。
我反应过来,“你是她的男朋友周铎?”
周铎见我认出他,那张脸上写满了憎恨杀意,那样子活像要将我剥皮抽筋。
我笑了。
要是光看这男人悲痛愤怒的样子,还真要被他给骗了。
不为别的,我猜出了他的杀人动机。
“你就为了这个杀我?”
“别装你妈深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杜霞…是你杀的!”
是,我终于明白周铎为什么要杀我了。
他恨我阻碍他的路。
他本来可以拿到更多的赔偿金,却因为我,什么都成了泡沫。
12.
杜霞死的时候我本想装装样子自责会儿,毕竟那是一条人命。
但是还没难过上一分钟我的账户便就收到了委托方给的二十万。
【王强:那女的死了,他那混蛋男友想借此讹我更多款,你别心软,我要让他知道!敢惹我,老子让他一分钱都拿不到。】
杜霞的自杀确实打得我措手不及,本来那老板只想给个五六万把人打发了,但杜霞坚持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协商价直接抬到了五十万。
所有的证据都指着王强,不过我接单子只论钱的多少,给得多,就算是用上腌臜手段也不足为奇。
杜霞死前写了一大段控告我和王强狼狈为奸陷害她污蔑她的话,然后就吞农药没了。
周铎也不是个善茬,编造了一堆隐忍愤怒的话在网上抨击我,一时,我黑心律师的名号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本以为我就要砸在这儿了,谁知我收集翻身信息的时候找到了杜霞的小号。
我该庆幸这女的给我留了点翻身本儿。
【杜霞:虽然我不干净了,但周哥说他永远不会嫌弃我,还说要让那个欺负我的狗东西付出代价。】
【杜霞:那个律师污蔑我勾引狗东西,周哥说只要把这件事情闹大了,我的公正才能还回来。】
【杜霞:周哥拿回一瓶农药说是让我喝下去,然后他会立马带我去洗胃,这样我可以闹上媒体,让狗东西身败名裂,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很不安。】
杜霞的不安是对的,因为周铎根本就没想过将吞下毒药的可怜女人送去医院。
他从一开始就想要利用杜霞的死换取更多的钱,打着爱和正义的幌子将杜霞骗下了地狱。
从一个为女友讨伐公道的深情男友再到为了钱财谋害性命的男人,这波反转一下子就拿捏住了周铎的命门。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王强,毕竟这个恶人再由我来做不好。
周铎不会考虑不清楚,钱和牢狱之灾,到底选择哪个。
这件事情,最终以两方协议告终。
可现在…
13.
门外突然传来王仲的惨叫声。
拍门声从门下端传来,我扫到一滩鲜红的血液从门外渗透进来。
王仲绝望地喊道:“救救我!庄菲,救救我!啊,求你…别杀我,我回去,我替你坐牢!”
那该死的电锯声又开始响起,像是在锯一件坚硬的物件。
周铎显然也愣了下。
门外,是杀人犯戏谑的说话声,
“王仲,你说你不好好待在监狱替老子顶罪,逃出来找死干什么?”
外头安静下来,电锯声若下来,想必是王仲当场毙命。
我害怕地咬着下唇。
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不对!他不是应该从卧室的窗户那翻进来吗?
为什么现在出现在了门口?
我的反应不及外头那人破门的速度,杀人犯拎着被血色衬得发红的电锯走了进来。
他另一种手还提着王仲的头颅,他睁着一双恐惧的眼,嘴巴定格在张着口求饶的嘴型。
断裂面正向下流淌着血珠。
这血腥的一幕让我的胃开始翻江倒海,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我接过不少黑心案子,看着那群没钱没势的原告掉泪喊冤我觉得可笑又没用。
他们都说我恶有恶报指不定哪天不得好死。
我从没觉得,因为我的日子一直都风生水起。
杀人犯进来的时候,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僵住背脊的周铎。
“哟真巧,都在呢,不用我一个个找了。”
“谁先死呢?”他侧头微笑,我猜想他口罩下的笑容定然是狡黠罪恶的。
14.
周铎显然被吓住了。
我悄悄地走到他身后,将周铎推去当挡箭牌。
“庄菲!你干什么?”周铎一惊,眼中那虚情的泪都不再闪烁。
杀人犯也没挑,开始拉动电锯,“那就先你吧。”
周铎那破匕首与电锯相比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我自知是撑不了多久,但也没想到只有一分钟。
刚想翻窗,电锯男就追逐至卧室扯着我的头发到了客厅。
周铎被那个疯子给砍得浑身是血,他匍匐在地的身子止不住地抽颤,杀人犯当着我的面将周铎的脑子挖出来丢在了我的脸上。
恐惧,头晕目眩,一片空白,那湿软血腥的触感将我拉回现实。
我想也没想,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才25岁,我不想死。”
我不停地给杀人犯磕头,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享受着这一份虔诚又可笑的叩拜。
“庄菲,你不是最清楚吗?恳求…是最没用的东西。”
这句话彻底将我拉回了半年前。
杜霞那时跪下来求过我。
求我放过她。
我当时无视她,还非常狂妄地对她说,“恳求是最没用的,你生得弱小,也只配在地沟里爬行。”
这一次,他没直接杀掉我,而是让我体验了杜霞被奸时的感受。
或许我错了。
我从没想到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会这么疼…这么恶心。
我的指甲死死地扒着地,到出血到断裂…那些肮脏的,可怕的痕迹遍布我的全身,湿润恶心…粘腻。
我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意识早已模糊不清,耳边是裤链被拉上的声音。
“庄律师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身体却软得离奇。”
“看可惜了,还是得死。”
我不能死啊,我还没爬到权利的顶端,还没活够。
我不能死。
那个男人弯腰正要捡起锯子。
这一次我咬牙翻了身,将站着的男人绊倒在地。
“给我去死!给我去死!”我爬到他身上死死地掐着他的咽喉。
不能让他有机会翻身,杀死他,一定要杀死他。
我的目光扫到手边带血的匕首,是周铎的凶器。
我迅速提了刀,一下就插穿了他的喉咙。
看着他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弱,我露出一抹劫后重生的笑意。
他死在了我的手里,他死在了我的手里!
我迫不及待地掀开他的口罩。
看清他的脸的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凝固了。
虽然他脸上布满伤疤,但我却依旧认识他。
“王强?”
我眼中闪着的欣喜彻底破裂。
怎么是王强?
15.
看到他,我脑子里被灌进不少的记忆,是那件案子的后续。
杜霞死后舆论被掀向了高潮,再想妥善解决属实难倒了双方。
王强带着不少钱来找我,“庄律师,只要钱到位,一切好说嘛。”
一切好说?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这案子翻不了,除非不是你干的,你能让别人承认是他干的嘛?”我恼火地道。
我要是收了这笔钱,麻烦事肯定多。
这一句话虽说是无意,却也暗中点醒了他。
找个替罪羊不就行了。
而作为王强司机的王仲就是那倒霉蛋。
也不知道王强用了什么法子栽赃给了王仲。
他说王仲才是强奸杜霞的人,那天黑灯瞎火的,杜霞认错了人,王仲不想认罪所以就扶着喝醉的他放在了事后的房间。
事情离谱且矛盾。
但是周铎一口指认那日在杜霞房间里的男人是王仲并非王强。
只要事情能圆过去就行,再不行,就用钱解决。
这事情我知道详细,所以王仲求我帮他出庭作证。
我拒绝了。
因为我没必要去招惹麻烦。
最后王仲…可怜入狱。
在看到王强尸体的这一瞬,我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
难不成是梦。
梦?
梦!
我似是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一场梦,王强早在几个月前就出事故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我现在是在做梦啊,一个我幻想出来的梦境。
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凭空臆想。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可以不停地回到客厅,一次又一次地重来。
每次以为自己醒来了,却发现自己还在梦中。
我癫狂地从地上爬起来。
我为我之前的忏悔感到抱歉。
呵!我就说嘛,哪有什么恶有恶报,都是说给傻子听的!
雨水渐渐变小,我听见外边传来警车的警笛声…
我看着满手的鲜血,和地上零散不全的尸体。
不,我才不要当杀人凶手。
我要干干净净的,我要重新来过!
尽管是在梦里。
我趁着警察破门的那一刻,从王强的身上拔出匕首冲向自己。
16.
更新,重启,开始。
我再一次回到客厅。
这一次,我心里不再恐慌。
这不过是一场需要醒来的梦,在梦里!我才是主宰。
是不是只有我全身而退,我才能从梦中醒过来?
17.
雷声响起那一刻,我打开门。
王仲与我面面相觑。
“求…”我打断他,“我知道王强在追杀你,别浪费时间,进来。”
王强第一次将我杀死是在卧室,他翻窗进入我家。
他说,要先弄死我再杀了王仲。
第二次是在客厅,先将门口的王仲杀掉再破门而入。
也就说明一个问题,我躲进柜子的那个时候,周铎给王仲开了门。
或许是觉得他太吵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因为他进了我家,所以王强这才调整策略选择翻窗。
那么一切都合理了。
“周铎,我知道你在,你想杀我是因为钱,我银行卡里有四十万,你不想要吗?”
这一句话,炸出了藏在暗处的周铎。
躲在厨房的男人微微动了下身体,拿着刀子从里边出来,“你说什么?”
“只要你帮我杀掉待会儿进来的男人,我就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话落,我又看向了惊魂未定的王仲。
“你说你是被人冤枉的,你难道就不想冤情平反?”
“只需要你们两个联手杀掉进来的那个男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决。”
王仲那双失去光亮的眼睛忽闪,最后定格在我的笑里。
周铎皱眉,“就那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王仲的脸色变得担忧,“要是警察知道我们杀人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个蠢货,你不杀他就等着他来杀你?你死了,你的妻子儿女谁照顾?隔壁老王?”
况且这只是一场梦。
我这一席话戳进了他的心里,两秒后,他点点头。
我指导着他们拿好各自的凶器,想到我之前惨死的种种模样,我眼底一沉。
真的能够万无一失吗?
看到王仲身体有点哆嗦,我恨铁不成钢,“你们要想不死,那就下手狠一点!我们不杀了他,他就会杀掉我们!”
“待会儿他会从窗户边爬进屋子,你们两个负责阻止他进来,我就用开水烫他。”
“届时你用刀子捅死他,等他一死,你就拿他的锯子把他碎了丢下水道。”我对着周铎道。
我从没想过这些心狠手辣的话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
但我做的坏事还少了?
我让他们两个守在窗户边等待时间,而我转身去客厅的茶水间接开水。
茶水间。
我紧张地看着热水咕嘟咕嘟地往下流淌,心思越来越不安宁。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18.
要是这个梦还是醒不了,我又联和他们弄死了王强。
我梦里的我岂不就变成了主谋?
我看着面前接好的开水,思绪越来越远,直至被一道惊呼唤回。
“啊!放开我!放开我!”那是王仲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那细微的电锯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立马关了热水按钮,心里好不气愤。
那两个该死的蠢货,联手都打不过!
算了,死就死了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要给我创造了逃走的时间就行。
周铎在里边大喊着我的名字:“庄菲,救我!我不要钱了,求求你救我!”
救他?想什么呢?
我才不会白白送命再死一次。
我一开始就想利用他们杀掉王强,把自己摘干净些,二来我也考虑到计划失败后把他们踢出去拖延时间。
“要怪也只能怪这场梦…太久。”我迅速将门打开,朝着外边跑去。
雷雨倾盆,电闪雷鸣,我疯狂地奔走在无人的大道上。
突然,我被石头绊倒。
“爬起来,得爬起来,这是我的梦,没人能够伤害我!”我振振有词地从地上爬起。
王强阴恻恻的笑音与嘶啦的电锯声重合,在我身后传来,“你以为你逃的掉嘛?”
“你以为我怕嘛?这个梦境由我主宰。”说完,我再一次奔跑。
王强看着我像小兽一般的挣扎,他咧嘴笑了笑,“是吗?”
雷声再度响起,比之前的都要来的猛烈,明光锃亮的闪电像是要撕开漆黑的天际。
“你主宰不了。”他的声音伴着倏然而至的雨声一起传到我的耳里。
冰冷的雨水渐渐地淋湿我的全身,不知道跑里多久,在一片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了灯火通明的警局。
雨停歇,我欣喜地露出微笑,随后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19.
这次睁眼,是白天。
我躺医院ICU病房内。
我扫了眼四周的环境,干净卫生的医疗器械,和冰冷的病床。
旁边响着一台正报着我脉搏指数的心电监护仪。
我妈刚吃完午饭回来,见我从昏迷的状态中醒来后,激动地喊来医生。
“宝贝女儿,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吓死我了。”
她告诉我…我是突然休克进了ICU,今天是我昏迷的第三天。
我睡了这么久吗?
医生说我脉搏几次濒临停止又奇迹般地恢复。
我就知道,我命不该绝。
20.
我很快就办好了出院手续,我靠在副驾驶的窗边吹着风。
想到梦里的王强,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做这样的梦,真是晦气。
我百无聊赖地点看近期的新闻,刚滑动片刻,神色陡然一僵。
我颤抖地咬着唇瓣,再次瞥向了手机屏幕。
上边愕然写着越狱犯王仲的名字,还附上了他的照片。
我将照片仔细地放大看。
突然我如梦初醒,刚刚查看照片的这个动作就好似在哪发生过…
不…不就是三天前嘛?
我惊恐怀疑地抬起头。
“爸爸,今天几号?”
我的精神被拧成一股麻绳,随时都可以断掉。
我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低低一笑,慢慢从前面扭过头来,露出一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来。
他的面目从周铎变到王仲…最后再变成王强。
“你想是几号呢?乖女儿。”
我的目光死死定在侧边,忽然,一辆飞驰的大货车朝着这个方向冲刺而来。
“右边!有车!”
一瞬的相撞让崩碎的玻璃炸了我一脸,我奄奄一息地挤在变型而又拥挤的车内。
而在一片混乱嘈杂又警鸣中,我的耳边隐约响起电锯被拉响的声音,以及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滴滴声。
“我说了,你逃不掉的,同样你也主宰不了。”
“滴…滴…滴”
“滴——”
原来…我从未醒来。
也,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