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则告诉了我他家的地址,等到达时,我才知道这里原来是个十分高档的别墅区。
周围的绿化做得很好,人口不多,安保也十分严密。
我不由对严则的真实背景有了些许怀疑,可却没有说出口。
打开家门,四喜就在门口站着,好像是和严则心有灵犀,在这里等着迎接他回家。
“四喜,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长胖了?”
四喜晃了晃脑袋,慢悠悠地窝在他怀里撒娇,看起来十分听话。
“四喜,你看这是谁?”
我以前从来没有过养猫的经历,这还是头一次,所以我在四喜靠近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该怎么亲近它,害怕哪一点做得不对,无意间弄疼了它。
我小心地抱起它,而四喜也显得很乖巧,静静地躺在我怀里,一点也不挣扎。
严则看着这一幕,难得有些欣慰,“你今天先和它认识一下,以后它会越来越依赖你的。”
他叮嘱了我许多关于四喜的注意事项,接下来的时间就一直陪着四喜。
期间四喜还主动凑了过来,用小脑袋蹭我的腿,想要和我玩耍。
严则也笑了,“四喜好像很喜欢你,我就说你一定能养好它的。”
我感到惊讶,我记得猫是一种很难接近的动物。
“我都没想到,不过现在看来,我以后应该可以把它照顾好的。”
接着严则吩咐家里的保姆把四喜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出来,明天送到我家去。
我也把我现在的地址告诉了保姆。
“四喜就这样跟我回家了,你以后要是想看他的话,”
“想看也不可以,我害怕它忘记不了我,更害怕我舍不得它。”
严则眼中满是不舍,最后深深地看着四喜一眼,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然后他决绝地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出了这个住了很久的家。
四喜大概是这辈子除了孟瑶,待在他身边最久的了,他如何放得下呢。
我把四喜还给了保姆,“你记得把四喜一起送到我家来。”
保姆答应后,我就出门开车要把严则送回医院。
开车的途中,严则一直闭着眼睛休息,不时会和我说上几句话。
我知道,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
我连忙把他送回去,让他缓一缓。
“你睡觉吧,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趁着这个时间,我和王叔交换了一下目前的信息,王叔语气有些沮丧。
“公告我也发出去了,可惜好像并没有什么用,舆论依然还在发酵。”
“公司虽然也发了通告,可只解释了你和时琛现在的婚姻关系,并没有提到关于你和严先生的情况。”
我已经料想到了这个局面。
因为宋时琛亲口说出的话,他向来说到做到。
“好,情况我了解了,剩下的让我再考虑考虑,你还是先和那些博主联系一下。”
王叔却告诉我,“我已经尝试过了,可是他们有的想要借此勒索一笔,有的又好像被人收买了。”
“嗯?”
“我是觉得应该有人先给了钱,让他们这么做,所以现在想撤下热搜确实很困难。”
我应该提前想到的,这件事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可是究竟是谁?他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
“你先找人查一下吧,看看谁是背后的人,他们既然这样做,肯定会留下把柄的。”
“嗯,行,我这就去。”
我刚结束通话,随即宋时琛那边的长辈就打来了,是宋时琛的二叔,他愤怒地呵斥我。
“叶清晓,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当初如果不是时琛念旧情娶了你,你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吗?”
“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把出轨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还主动要和时琛离婚,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宋家的。”
我和宋时琛的那些事情他们并不知道,但是我清楚当初如果不是宋时琛坚持,他们是不会让我进门的。
当初宋时琛这个举动确实救了我,可同时也将我拉入了深渊。
“对不起,二叔,不过网上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听我跟你讲清楚。”
二叔还在气头上,“不是真的?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那照片总不是假的吧?”
电话里说不清我和宋时琛之间复杂的关系,可是我还想要解释我和严则的清白。
“离婚是我和宋时琛早就说好的,至于严则的事,宋时琛他也知道。”
“严则他也生了重病,那天晚上,我只是想满足他在这世上最后的愿望。”
我话音刚落,二叔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指责我。
“你还真是好心,能满足其他人的心愿,却对自己的丈夫不闻不问。”
二叔的话,让我找不出词来反驳。
是我自己想要这样的吗?
从前,我也竭尽全力地这样对待过宋时琛,可换来的又是什么?
“您听我说,这件事,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你应该道歉的是时琛,你们还没解除婚姻关系呢,这简直是对我们宋家的侮辱。”
二叔骂完就立刻挂断了电话,不给我一点开口的机会。
本来应该一起出公告解决的事情,却偏偏要分开解释。
这让其他人更加猜疑,公告都不在一起,这是不是更加说明我们要离婚这件事是真的。
我还想给宋时琛打电话,提起上次的那个方法,却被他毫不犹豫否决了。
“现在才知道来和我商量,你早干嘛去了,公司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出两次公告。”
“如果有,那也只能宣布我们二人离婚的消息。”
我捂住了胸口,也赌气地说道,“这样的话,那你就快点准备好第二次公告。”
我按捺已久的火气也终于爆发了,宋时琛原本可以把损失尽可能减少。
可现在却因为一句气话,硬生生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听到我强硬的话语,宋时琛也成功地被气到了,“你说什么?”
我却没有再陪着他浪费时间,结束了这场没有意义的通话。
既然宋时琛都不在乎,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舆论扩撒就扩散,网友想讨论就讨论吧,反正影响最大的又不是我。
我这边还没消气,刚打算回病房看严则,却被匆匆赶来的护士叫住。
“叶小姐,严先生晕过去了。”
发生了什么?我不过才出来一会,严则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现在怎么样?已经送到手术室了吗?”
我心急如焚地抓住护士询问,护士连忙答道,“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们需要你过来签字。”
“严先生没有家人,您现在是唯一可以替他签字的人。”
我飞快地跟护士往回跑。
由于太过紧张,我签的字都有些变形。
我不知道这一切跟我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因为我太任性,把他带出去才会这样。
久违的害怕和惶恐再次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还以为,像我这样的人,不应该再害怕死亡。
可没想到当我真面对这一幕时,还是会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