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潘成林猛拍桌台,却不曾想,用力过猛,手掌被实木讲台反震的通红生疼。
每天被狗腿子属下,簇拥、拍马屁的他,啥时候被这么违逆过?
居然整个班级的学生,表示要弄死他?
“我就知道,顾思雅根本带不好班级。”
“她还是太年轻啊,带出来的学生都是什么玩意,居然敢公开抗议本校长?”
“我一定要好好处理她,至于你们,小心我让你们毕业不了……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格外嚣张的官威。
“副的……”
惹出这一切的张嚣,冷冷瞥了眼潘成林,淡淡地说两个字。
“尤其是你,张嚣,竟敢带头捣乱,违抗领导的命令,小心吃处分!”
在医院,他潘成林多少还收敛点。
但是,在H大,这个属于他的地盘,张嚣居然敢违逆他的意愿?
甚至拿“副校长”来刺激他?
说起来,一直不能扶正,这也是他潘成林最大的心病。
不过,经过他的多方面活动,等老校长一退休,他就转为正校长,成为H大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校长。
哼,顾思雅,让你不乖乖从了我?
还有哪些胆敢违抗自己命令的,有一个算一个,肯定会让你们统统后悔。
现在,就先拿这个张嚣、机械七班开刀,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的铁腕手段,这个H大,将会是他潘成林得一言堂,他的底盘,他的天下。
就在他踌躇满志,打算拿张嚣开刀立威的时,突然有个狗腿子手下,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怎么可能?”
“你们干什么吃的,为啥不看好学生?”
“死几个人问题不大,但是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那可就是我这个分管安全的副校长的失职。”
异变突起,刚刚还满脸狂妄的潘成林,瞬间气势低迷了下去。
剑拔弩张的七班学生好奇地掏出手机,打开校园网,打算瞧瞧发生了啥。
“牛气,一帮兄弟说为了不让毕业有遗憾,带着十几个姑娘闯封禁了几十年的鬼楼去了。”
“结果,只出来了三分之二,而且沾染上了不知名的毒素,搞得沾染上了全校。”
“护理系和医学系都出人去看护治理了,结果也中毒了一大半。”
机械七班炸了锅。
“说起来,潘副校长,你得感谢我们,若非来七班找茬,这会功夫,你也中毒了啊。”张嚣冷笑着讽刺道。
“不要慌,这事儿我能处理!”潘成林能做到副校长这个位置,肯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中毒的学生怎么办?”狗腿子手下,有些慌张。
“乱什么,我去医院搬救兵,一时半会死不了几个人的。”潘成林强做镇定,只是额头上的冷汗出卖了他。
“哟,是嘛?”张嚣毫不客气的继续抨击:“死几个学生不要紧,只要不追究你这个分管校园安全、学生健康的副校长,让你的乌纱帽丢了就行,对不?”
啪——
潘成林又拍桌子,只不过,这次气力小了许多,显然有些中气不足。
“妖言惑众,张嚣,等事情过去,我饶不了你!”潘成林这会功夫,没心思跟张嚣胡扯,吓唬他几句,就打算走人。
“这么说,全校所有人都传播谣言,你都同他们秋后算账咯?”张嚣晃了晃手机,屏幕页面停留在校园网界面:“要追究我责任,你先保住你的副校长帽子再说。”
张嚣讽刺着潘成林,突然心中意动。
鬼楼?
诡异中毒?
很有可能是尸毒吧?
早就听说那栋楼在三四十年前莫名死过人,症状也是中毒,所以才会被封禁,并被同学私下里称为鬼楼。
如果真的是尸毒,而且能够造成全校大面积中毒,那么这个鬼楼下面一定有着大墓,是聚阴之地。
聚阴之地,很有可能会产出慎阴彩珠。
看来,得去看看。
潘成林还没出门,张嚣迈开腿就准备从教室后门出去。
“你,你要干什么?”潘成林急了。
这节骨眼上,少一个中毒的人,他就能少操一份心。
他已经做好打算,利用校园广播,让所有学生都停留在教室内。
“去鬼楼看看啊。”张嚣笑呵呵地说道:“要不然,怎么会知道,同学们到底是如何中的毒呢……潘副校长,你怎么想保住乌纱帽,难道不应该身先士卒,一起去鬼楼瞧瞧?”
潘成林傻眼了。
这张嚣不是发了神经,就是太过狂妄。
校园网这会还没有被封,这个张嚣,他看不见同学发的帖子,说是因为进入鬼楼才造成的中毒嘛?
这么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嘛?
要去你自己去,老子惜命,才不去呢。
“来人,赶紧给我拦住他,这家伙疯了。”潘成林气急败坏地对自己狗腿子手下发号施令。
可惜,在这儿有的只有七班同学,没有他的狗腿子。
“张嚣牛气!”
“平日里咋没看出来,你这么屌?”
“嚣哥,算我一个,一起去。”
机械七班同学,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劲起哄。
只要能让潘成林添堵,他们就开心了。
“行了,都别闹,我家祖传中医,我猜这鬼楼下面应该是埋着尸体,我有办法去应对,你们人去的太多了,我反而要分心照顾你们。”张嚣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你们都好好待着,别捣乱,别丢顾老师的脸。”
张嚣冲着众同学点点头,打开门离开。
盛夏将尽,新秋徐来。
H大的校园内,已经能微微嗅到股初秋的气息。
返校的日子,本应该欢腾热闹,却因为突然出现的尸毒肆虐,将诺大的H大校园,变得空空荡荡。
鬼楼附近,数十个带着防毒面具、连体生化服的全副武装的教职工与学生在巡逻。
见张嚣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个娇小、带着面具的女学生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干嘛去?”那女学生严肃问道。
“去鬼楼,看看尸毒是怎么来的。”张嚣不紧不慢地答道。
“回去,这儿封锁了。”那女学生高傲地呵斥,似乎很享受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随即他愣了愣,仔细了打量了几眼张嚣后,扭头叫道:“侯露,这是不是你的那条舔狗?”
侯露居然也在?
不过倒也正常,侯露跟张嚣同届,而且是护理系,没想到返校的时候,居然碰见这种糟心事,被抓来做了壮丁。
同样带着防毒面具的侯露愣了下,赶紧跑过来。
“张嚣,里面太危险了,你一点防护都没有,还是别进去的好。”侯露神情复杂地劝说道。
“咦,我们的侯大美女怎么转性了?”很显然,这位享受权利的护理系女生,是跟侯露十分要好的闺蜜:“平日里,你不是根本不管这个舔狗的死活嘛,今天怎么如此关心?”
话语中充满了高高在上傲气与对张嚣的鄙夷。
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侯露的闺蜜,肯定同侯露也是一个德行,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女孩。
“陈沫沫,你少说两句。”侯露有些慌张地瞥了眼张嚣,很显然上一世的张嚣在跪舔她时,她炫耀地向自己的闺蜜说过不少关于张嚣的坏话。
“怕啥,这个张嚣也只不过是一条舔狗而已。”陈沫沫毫不在乎地说道:“跟洪泉这些富二代比起来,他就是个完全不需要照顾心理情绪的屌丝渣滓……对了,露露啊,你说洪泉有个哥们没有对象,啥时候介绍给我?”
果然,这二人只是塑料姐妹情。
这表面要好的闺蜜,貌似在替侯露说话的陈沫沫,完全是有其他企图的。
毕竟,侯露在洪泉身上弄了不少钱,自认为颜值不低的陈沫沫看着也眼红。
在陈沫沫缠着侯露要求她介绍富二代时,张嚣毫不在意地向鬼楼走去。
“你给我站住。”陈沫沫一下着急了。
来执勤之前,系主任就说了,如果再有人在她们眼皮底下进入鬼楼,那就不给毕业。
不毕业就没法工作,没有工作,上哪儿去泡富二代,然后嫁入豪门,成为阔太太,最后完成她人生的圆满逆袭?
见陈沫沫来阻挡自己,张嚣毫不留情地将她推搡在一边。
“滚!”
陈沫沫自认为也有个七八分姿色,可侯露的这条舔狗居然对自己毫不怜香惜玉,自己难道差侯露那么多嘛?
不过,眼看张嚣大步流星地进入到鬼楼中,陈沫沫最终还是没胆量追上去。
她可是格外怕死呢!
连小命都没了的话,可就没有半分机会成为阔太太了。
陈沫沫一跺脚,恶狠狠地在张嚣身后唾骂。
“区区一个舔狗,拽什么拽?”
“你中毒死在里面才好呢!”
“露露,你可要给我作证呐,我阻拦他了,他自己要进去送死的。”
侯露眼神复杂地目送张嚣进楼,心中五味陈杂,对陈沫沫的话似乎充耳未闻。
吱呀——
鬼楼的大门被推开,张嚣踏步进入。
楼内光线极暗,同时阴气森森,同楼外的酷热的晚夏,似乎完全是两个世界。
窸窸窣窣。
突然,张嚣的耳畔传来极为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