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年轻人呐，总是太狂妄。”
“过来人的话，总是当做耳边风。”
“若是早些听我们劝告，怎么会有这般惨剧。”
血，在张嚣脚前汇成小溪。
他双眸圆睁，带着不可思议与难以理解。
“居然有人替你挡刀？”岩田佐纪不屑地说道：“难不成这丑八怪女孩看上你了……咦，居然戴了人皮面具？这小娘皮长得不赖嘛，可惜了这么好的玩物。”
岩田佐纪、伏伍行，一如既往地不要脸。
见张嚣道出了他们功法的核心，虽说是岩田佐纪在冲自己徒弟发号施令，可真正出手的却是这自称华国，金丹之下便无敌手的岩田佐纪。
他的速度，更胜自己徒弟半倍。
若非张嚣灵气耗尽，尚未完全恢复，这一刀别说刺中他了，甚至能被他以上阳分筋手活活掰断。
异常突变，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正在张嚣打算以肩胛骨硬抗岩田佐纪刺来的这一刀，身旁那名普通女孩陈燕居然蓦然抢在了他勉强，用腹部挡下了这一击。
一击不中，重返擂台的岩田佐纪，忍刀上滴着血。
他刚打算满不在乎地将刀上血滴甩干净，却意外发现人皮面具掉落的陈燕居然是名绝世美人。
于是，他便没舍得甩掉刀上血珠，反而是用猩红的舌头，将殷红血液舔的干干净净。
似乎，他舔的并非是忍刀，而是陈燕的身体。
“南宫燕，怎么会是你？”张嚣瞧着掉在地上的人皮面具，又瞅向捂着被忍刀贯穿，即将倒地的南宫燕，满脸诧异。
“为啥，不能是我？”这位被张嚣救了两次，又奉送五千万任务赏金的暗盟女孩，自由被南宫德放弃的女孩南宫燕，忍着腹部剧痛，抽了抽嘴角，挤出个极为勉强的笑容：“这么好玩的场合，怎么能够少了我呢，再说了，你不也在嘛？”
张嚣这才意识到，为何会对这相貌平平的女孩陈燕生出股熟悉的感觉。
竟然，又是南宫燕这易容高手，乔装打扮的。
“我的易容术又进步了吧？”
“连你都骗过了呢。”
“咯咯咯，真好！”
女孩笑着、咳嗽着，血沫不断从嘴里喷涌而出，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浓郁，好似一朵正在绽放的死亡之花。
“你，干嘛替我挡刀。”张嚣脸部肌肉抽了抽，稍稍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将女孩挽入怀中。
“你救了我两次，还帮我拿到了任务赏金，助我在暗盟中重新恢复地位。”南宫燕伸出手，想要抚摸张嚣的面颊，但最后还是选择将手无力垂下：“我救你一次，又如何？”
张嚣张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
他很想告诉南宫燕。
即便是自己灵气虚弱，面对这偷袭的一刀，依旧有十足的把握化解，并且反杀。
话已滚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升起一丝绞痛。
这傻姑娘，甚至为了不让自己感觉亏欠她，编出报恩的谎言来搪塞自己。
那只纤纤玉手，甚至没有触碰到自己的肌肤。
南宫燕，这个傻丫头，应该是不想让他张嚣亏欠于她吧。
她，或许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她，甚至不忍张嚣对自己的死亡产生半点歉疚与依恋。
她，真正的“人皮面具”，是那颗早已被亲人背叛、自小便保守折磨的心外的那层保护壳。
“你，不会死。”张嚣很认真地说道。
哪怕南宫燕没有说出口，张嚣依然很是笃定地回答了她藏在内心中的恐慌、困惑已经惧怕。
对死亡的畏惧，是每个生命体的本能。
更是这个咳血，却依旧笑面如花的女孩的本能。
“你这个直男，还会安慰人？”南宫燕嗤笑了声，眼中带着遗憾与绝望。
“你见我有说过的话，没有践行的？”
“我说，你不会死。”
“便是天王老子来拘你的命，本王都会将他轰杀成渣。”
不知不觉，张嚣再度道出了那个许久未说出口的称谓。
本王。
九阳神王。
撼天地，振寰宇的，至高神王。
“我……我信！”女孩无力垂下的手臂，重重地、笃定地按在了张嚣脸颊上。
这个，被她视为英雄，救了她两次，二十余年悲苦生活中唯一的那线温暖曙光般的大男孩。
瞧着南宫燕，张嚣的心在绞痛之余，又生出几分惺惺相惜。
上一世的自己，为了练就九阳神功，成为九阳神王，历经了无数年的苦痛、黑暗，以及来自灵魂深处的孤独。
这个看似坚强，总是嬉笑怒骂，甚至半真半假要将身体托付给自己的女孩。
在这二十余年内，或许也是这样度过的吧。
感同身受，最为心痛。
“席水芸。”
“我张嚣以欠你一个人情，换你一个承诺。”
“答应我，动用合欢派所有资源，保南宫燕不死。”
合欢派，虽说不是医家门派，但是也定然有不少灵丹妙药，保得南宫燕三天安全无虞，定然能够做到。
席水芸迟疑了数秒。
她看向腹部满是鲜血，倒在张嚣怀中南宫燕，眼神格外复杂。
嫉妒、迟疑、冷漠、羡慕，最终化作了笃定。
“好！”席水芸笃然点头。
“多谢。”张嚣小心翼翼地将南宫燕，搁放在合欢派成员推来的病床上。
眼看席水芸即将推走南宫燕，人群中再度响起刺耳的异样声音。
“不可以救她。”
“这南宫燕是暗盟的人。”
“暗盟的妖女，人人得而诛之。”
跳出来说话的，乃是新月传媒老总，白虹剑府的邱兴平。
他认为自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不遗余力地抨击、阻扰席水芸。
“是嘛？”张嚣咧嘴笑了。
他缓缓走向有若跳梁小丑，打算再度带起众人节奏的邱兴平。
“你如此高尚，这两个扶桑来的杂碎杀人时，你在干嘛？”
“我懒得同你一般见识，你却总是再三挑衅。”
“真当我不敢杀你嘛？”
张嚣一步一顿，缓缓而言。
手起，掌刀落下，人头落地，咕噜乱滚。
邱兴平至死，都不敢相信，元气大伤、灵气空虚的张嚣，居然如此简单地便取了自己性命。
“龙头大会规则，杀人，无需偿命。”
张嚣淡然而道，仿若宰杀了头无关紧要的畜生。
众修士一阵胆怯，瞧着这位状若杀神，如魔如鬼如仙如神的男人，心中生出的恐惧，更甚对伏伍行师徒的惧意。
这宛若从幽冥鬼狱中走出的男人，冲冠一怒，缘因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