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门头名字都没有的无名川菜馆，逼仄的小店中，满打满算不过10张四人桌。
距离正经的午餐饭点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可川菜馆中已经坐满了等餐的客人。
小小的川菜馆，老钱头既做老板也当厨师，而一位扎着单马尾辫，清纯中带着几分土气的女孩，则负责收银与传菜。
“这妮子叫钱薇，是老钱头的孙女。”
“这姑娘命苦，刚出生时候，父母就出车祸去世，同老钱头相依为命。”
“她在我们学校就读大一，校领导看她可怜，不仅免除了几乎所有的学杂费，甚至允许她不用住校，课余时间帮老钱头打下手。”
顾思雅小声同张嚣攀谈。
可能是因为顾思雅带了“男朋友”，老钱头格外给面子。
即便是顾思雅刚坐下不久，大盆的酸菜鱼便已经端了上来。
来这家川菜馆吃饭的几乎都是H大学校的师生，彼此都熟悉，因此大伙对于老钱的“偏心”，也就一笑了之。
但，总有人看不惯老钱头的“厚此薄彼”。
最前面两张桌子，拼在一起，被七八个浑身上下雕龙刻凤的纹身大汉给坐满。
也不知他们是等急了，还是故意捣乱，将桌子拍的是震天响。
“格老子的，老板你眼瞎了？”
“老子们都坐半天了，你咋把菜给传到别的摊位去了。”
“是不是这家店不打算开了？”
几个大汉，哐哐地砸着不锈钢桌子，唬的原本便内向的钱薇，赶紧躲进了后厨。
见客人不满，老钱头赶紧出来道歉。
“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是常客。”
“她早就预定了位置。”
“所以，先做她的菜，放心放心，几位的菜马上就到……小薇啊，给几位先生每人送瓶啤酒。”
老钱头深知，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和气生财。
这几位大汉确实比顾思雅他们来得早，所以自认理亏的他，干脆这桌菜不打算赚钱，拿原本就微博的利润换成啤酒，送给大汉们，也算是息事宁人。
可惜，这几个大汉似乎并不买账。
他们见老钱头认怂，更加变本加厉的怒吼。
“格老子的，老子们就差你几瓶啤酒？”
“告诉你，我们是来以武会友的，吃不饱，耽搁了时间，耽误我们打拳击，你赔的起？”
“格老子的，我看你这老骨头是着痒了啊。”
骂骂咧咧的几个大汉，凶神恶煞，躲在后厨的钱薇都快被吓哭了。
“什么嘛，几个大汉欺负孤寡老汉。”顾思雅有些看不过去了，打算端着酸菜鱼还给这几个大汉：“真是饿死鬼投的胎，没吃过饭啊。”
顾思雅不忿地说道。
张嚣伸出手，按住打算起身的顾思雅。
“这几个家伙，应该是来找茬的。”
正如张嚣所料。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大汉直接起身，拎着酒瓶子便冲了过来。
“小娘皮，你骂谁呢？”
“什么破店，上菜不分先来后到，还让熟人谩骂生客？”
“赔几瓶酒就算了？我看你这点赔给我都差不多。”
顾思雅被几个大汉一唬，有些愣神。
张嚣在她旁边，她倒是毫无惧色，只是有些想不通张嚣所说的“故意找茬”，有谁会狠心到如此地步，找孤寡老人跟无父无母的女孩麻烦。
“这店赔给你，莫元甲吃得下嘛？”张嚣不徐不疾地夹起一块酸菜鱼，放在嘴里，随即眼前一亮：“菜不错。”
几个大汉，见张嚣、顾思雅面对自己的挑衅不仅面无惧色，甚至连屁股都不曾离开板凳，当即是更加火冒三丈。
原本便找不到理由砸店的他们，现在更是借题发挥。
“什么莫元甲，老子们不认识。”虽说嘴上不承认，但是几个大汉眼中闪烁的狐疑光泽，出卖了他们的心思：“既然你们不怕死，老子们成全你们，男的打残，女的留下来陪哥几个爽爽。”
“别别别。”老钱头赶紧上来劝架：“几位先生，别气别气，大不了这顿饭免单，你们想吃啥尽管点。”
面对凶神恶煞的几个大汉，老钱头还是豁出去自己的安全，保护顾思雅。
“老东西，你还敢上来劝架？”
“等老子们弄废这小子，就砸你的店。”
“给老子滚一边去。”
几个大汉随手一甩，将老钱头推搡出去好几米，后腰撞在了不锈钢桌角上，疼的是龇牙咧嘴。
“报警，赶紧报警。”老钱头吩咐自己的孙女。
“报，赶紧去报，不报我跟你急！倒也不打听打听，我厉千雄是何等人物？”
“这条街的警署的全部警员都是我的兄弟。”
“就凭你，也能叫的动他们来抓我？”
为首的，名为厉千雄大汉满脸不屑。
“不过，我厉千雄也是个很大度的人。”
“只要你老东西乖乖将店让出来，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要不然，别怪我将你们腿全部打断。”
厉千雄见耍横耍的差不多了，抛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就说吧，是来找茬的。”
“而且，你们学校会打拳的，如此蛮横的，只有莫元甲一个人。”
“说起来，你们所谓的切磋拳艺，其实是打算替莫元甲揍人吧。”
张嚣继续挑着鱼肉、酸菜，吃的津津有味。
一副根本未将几个大汉放在眼里的架势。
厉千雄愣了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张嚣，眯着眼，狐疑问道。
“你是谁？”
正如张嚣猜测的。
他们确实是被莫元甲请来助拳的，好处便是，莫元甲帮助他们拿下这家生意火爆的川菜馆，并且出钱出人，扩大规模。
张嚣笑了。
“我还知道，你们要找麻烦的那个人叫做张嚣，对吧？”
厉千雄越发不耐烦。
“你小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再不说，老子连你一起打。”厉千雄这话，便是认同了张嚣的猜测。
张嚣不屑地摇了摇头。
“正是奇怪了。”
“你们来找我麻烦，却不知道我长啥样？”
“我，就是张嚣。”
啥玩意？
眼前这家伙是张嚣？
将莫元甲打成重伤，请他们来对付的那个年轻人张嚣？
厉千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再打量了一遍张嚣。
这小子细胳膊细腿的，根本不像是能打的货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