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吴家,四房当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尤其这三房当家人,吴虎霸。
他知道,平日里,由于自己儿子游手好闲、纨绔不堪,没少被其他各房的闲言碎语、排挤打压。
今天,作为全场的焦点,他自然要将这些年的场子统统找回来。
吴天玺,不仅仅是宗族本家的使者,更是高高在上的三叔公。
在家族利益上,自然是要对抗本家宗族的搜刮。
但在名分大义上,能得到本家宗族三叔公的认可或者贬低,自然也是极为重要。
这有点类似华国先秦时代的战国年代的周天子与诸侯国。
在利益上,诸侯国可以不鸟你周天子。
但是在册封、祭祀、夸赞之类的礼节上,周天子的话,还是格外有分量。
如今的吴家本宗与深蓝吴家,便有点类似战国周天子和远在外地的诸侯国之间的关系。
“噢?什么重要的事情?”吴天玺正范畴,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开口子,来处理深蓝吴家的事情呢,结果这吴虎霸竟然将把话头送到了他手里。
吴天玺,自然求之不得。
“今日呢,是老二和入赘姑爷张嚣父母头一次见面。”
“这门亲事呢,一直没有想本宗通气。”
“今儿三叔公既然来了,就算行个见证。”
吴虎霸此话一出,吴虎威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整个深蓝吴家,谁不知道张嚣是作为药引子才被招来入赘的。
更何况,他深蓝吴家给女儿找个夫君这种事情也需要向本宗汇报?
这吴虎霸完全就是没事挑事,打算借着吴天玺的手,来打压自己,抬高他呢。
噢?
吴天玺瞧了瞧张嚣,眉毛微挑。
刚刚,就是这个年轻人骂他不男不女。
现在抓着机会,他自然不会轻饶了张嚣。
“婚娶嫁女,这确实是大事。”吴天玺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既然来了,那就做个见证吧,也算是给这对年轻人送上祝福嘛!”
既然本家宗族的三叔公开口了,吴虎威哪儿还好拒绝。
不过,他也算是明白了自己这三位兄弟之所以打着尊重本宗家族的旗号,将张嚣一家人请来的用意。
完全就是为了羞辱他。
“不知道这次张嚣你父母来看未来儿媳,带了什么礼物?”
“当然,我知道你们家境贫寒,买不起什么贵重的礼物。”
“不过要是空手而来,怕是脸面上过不去啊。”
吴虎霸笑呵呵地说着。
他话中有话。
言外之意便是,瞧瞧这二房,给自己找的入赘女婿居然是矿工儿子,他们二房能有多大出息。
还不如我三房的儿子,吴文斌有用呢。
吴天玺极少来深蓝吴家,对这儿的情况不了解。
在他眼里,所有年轻人都是一样的。
比如说吴文斌的纨绔,吴文章的出色。
只要这位三叔公吴文斌胜过吴文章,这深蓝吴家第三代翘楚的名头,自然会落在自己儿子吴文斌头上。
而这一番神操作的切入口,自然便是这废物赘婿张嚣。
吴虎霸心中算盘打的是劈啪作响。
“不用这么说,心意到了就好了嘛。”吴天玺对于张嚣先前挑衅自己的事情原本便心存不满,早就想教训教训张嚣了,不过他自认为身份高贵,不会刻意去针对张嚣,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场面话:“不过,礼物太差,倒是会丢我们吴家的脸面。”
吴虎霸在一旁冷笑连连。
从张嚣带着父母进门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
这三人来时,双手空空,根本不像是带了什么礼物。
“搞不好,他们连见面礼都没准备吧。”
“也难怪,能教出连岳父岳母都冲撞的儿子,这对父母能有什么礼节意识?”
“对了,他们似乎先前还称呼自己的亲家母是小三转正呢。”
“我们吴家的脸,快被二房给丢尽了。”
“家门不幸呐!”
吴虎雄、吴虎成早就跟吴虎霸串通商议好了,此时更是落井下石,一个劲地打压吴虎成,势必要将二房在吴天玺面前贬的一文不值。
“爸妈第一次来,不知道我们吴家礼节也是正常。”
“只要人来了,心意便到了。”
“做女儿的,倒是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吴虎雄、吴虎成在一旁煽风点火,乱带节奏。
吴茜晶见自己极为叔伯如此难为张嚣父母,赶紧出列,打算解围。
她从身后仆人手里接过一个方盒,捧在手里,缓缓打开。
“这个镯子,乃是和田璞玉的料子,加上名师打造,也勉强算是拿得出手。”吴茜晶除了给张嚣父母解围外,也是真的想讨未来的公婆喜欢。
哈哈哈。
吴虎雄、吴虎成满脸讥笑。
“公婆上门不带礼物,未来儿媳倒是先送宝贝。”
“这个奇事倒是前所未闻。”
“二房不仅没用,还倒贴女儿,而且还是倒贴给了一个废物,矿工儿子。”
冷言冷语,听得吴虎威满脸羞红,而宁馥芬更是满脸不快。
见自己老公不说话,她顶着大肚子冲了出来。
反正二房的脸面已经丢光了,不能丢了脸,还折钱。
“我说吴茜晶,你出手好大方。”
“这和田璞玉的料子,怕是就不下三百万吧。”
“你送给这么个矿工老妇女,也不怕折了她的寿,她够这个资格戴嘛?”
众目睽睽之下,宁馥芬倒是不担心张嚣会对自己如何。
当即新仇旧恨,一块浮现在心头,她毫不客气地怒喷张嚣,以及张文祥、孔莲顺。
“镯子不错,款式挺喜欢。”
“既然是儿媳妇送的,我就收下了。”
“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早点让我抱孙子啊。”
孔莲顺丝毫不在乎宁馥芬的怒喷,眉开眼笑地接过盛放着镯子的方盒。
眼角间,倒好似并未太看重这镯子,似乎三百来万的配饰在她眼里并不是太名贵,只是因为吴茜晶乃是张嚣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她才喜欢。
“哎哟喂,瞧这模样,似乎还看不上。”
“你跟你那宝贝儿子一样,真会装啊。”
“正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宁馥芬刺耳的刻薄声音,在大厅中不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