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讨论，便是对牧灵道士的无尽吹捧。
譬如说，什么出生时彗星带子、日月同耀，三岁可感悟灵力、参习道法，五岁便步入炼气五阶、徒手殴打七名大汉……
听得张嚣是满头黑线。
就算吹嘘高抬牧灵道士，也不能如此不符合逻辑吧。
在一通吹捧过后，便是对于那名胆敢挑战牧灵道长的胆大之徒的唾骂与摒弃。
甚至，那位盛行小道士，都格外激动地向张嚣发问。
“这位道友师兄，你是不是也觉得那胆敢挑战牧灵道长的家伙，是个白痴傻瓜？”
呃？
张嚣有些无奈。
这让他怎么回答？
要知道，事实真相是他们口中那位牧灵道长主动挑衅张嚣的。
他此次去南宫府接受牧灵道士的挑战倒是其次，主要是遵守承诺，布阵替南宫云治疗魂体损伤，顺带瞧瞧这个极其自负的牧灵道士搞什么幺蛾子。
“唔，是嘛？”张嚣模棱两可地回答。
盛行这小道士心眼不坏，就是有些人云亦云，很容易被人带偏节奏。
所以张嚣也懒得同他一般见识。
不过，这群讨论的兴高采烈的小道士们，似乎也不太在乎张嚣的意见，反正再次偏转话锋，开始讨论阵法。
“牧灵道长说过，阵法乃是世间最玄妙的阵法。”
“牧灵道长也说过，阵法之力，可聚日月之华，集天地精粹。”
“牧灵道长说，此次所布太极聚灵阵，可提升修士修为，无形中滋润道体。”
一口一个牧灵道长说，听得张嚣头皮发麻。
这个牧灵道士不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嘛，至于如此推崇？
甚至将他的话当做金科玉律，天地真理？
张嚣实在有些实在忍不住，随口反驳了句。
“阵法，乃是顺应天地万物之道，至高之法，可以颠倒阴阳，汲天地灵力为所用。”
“真正的阵法高手，不应该太拘泥于形式，而是应当通过一增一减之势，融阵法于日月河川，天地林木中。”
“阵法的下道，才是建阵改阵。阵法至高之道，乃是顺乎天地大势，纳大道于其中。”
或许是喜欢这种同龄人的讨论氛围，或许是看盛行还算顺眼，张嚣随口点拨了几句在他看在格外浅显的阵法原理。
随着张嚣话语落下，顿时间鸦雀无声。
“他在说什么？”
“没听懂。”
“似乎在贬低牧灵道长，说牧灵道长的话太过浅显落后。”
又是阵沉默。
“他是谁？”一个平头道士发问。
“不认识。”穿着崭新道袍的另外个道士回答道。
“我怎么感觉他在吹牛打诳语？”平头道士发表自己的见解。
“确实是，好像是看过几本古书，然后背诵些不伦不类的话，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懂这些话的意思是什么。”崭新道袍道士说道。
“这种故作高深，靠打压别人抬高自己的家伙，离他远点。”
“就是，居然敢质疑牧灵道长的真理。”
“真是个吹牛吹上天的家伙。”
张嚣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咋突然就成了吹牛皮的。
“大家伙只是讨论嘛，没必要上纲上线的。”盛行是老好人，赶紧出来打圆场：“要不，请他解释解释，没准还真有几番道理。”
看在盛行面上，几个道士沉默地看着张嚣，等待他给出个合理解释。
原本只是一时兴起，随口点拨几句的张嚣，见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给自己摆谱甩脸子，他当即兴趣皆无。
“没啥。”他摇摇头，步伐加快，不打算再搭理这些家伙。
不曾想，这个举动在道士们看来，是被戳破牛皮后心虚认怂了。
“贬低完牧灵道长就想跑？”
“你是哪个宗门的，报上名来。”
“若是不解释清楚，我们定要联名去你师父那儿告状，让你知道侮辱、编排牧灵道长的下场。”
面对这些牧灵道士的小迷弟们，张嚣懒得搭理。
盛行见事态升级了，赶紧拉住张嚣。
“师兄，你就解释几句。”
“若是真的是逞一时口快，道个歉，承认自己是胡乱编排牧灵道长的就行。”
“大家伙不会为难你的，但是下次一定要注意。”
啥？
让他道歉？
还要承认自己是胡乱编排的？
张嚣快被气笑了。
这就好比一位博士生导师，在指出某位小学教师的常识性错误后，还要主动向这位教师的小学学生认错。
这简直就是荒诞。
看着一心袒护自己的盛行，张嚣不屑地摇摇头。
“简单来说，就是你们心中认为的那位句句皆是真理的牧灵道士，就是个白痴。”张嚣实话实说而已：“还有，我没有义务替你们这些尚未启蒙的孩子科普道法常识。”
这下，张嚣捅了马蜂窝。
不仅这几个牧灵道士的脑残粉们炸了锅，路上其他听到张嚣话语的导师们统统聚集了过来。
“道歉。”
“话说的好狂。”
“居然敢质疑牧灵道长。”
“今天你不解释清楚，别想离开。”
面对七嘴八舌的道士们，张嚣有些后悔。
好好的，他同傻瓜计较什么啊？
现在，惹得一身骚了吧。
“算了算了，要不让他见识完牧灵道长的厉害后再道歉也行。”盛行的话，在牧灵道士的脑残粉面前，显得格外无力：“或许他是没见识过牧灵道长在阵法上的造诣与神通也不一定。”
张嚣苦笑不得。
自己转眼之间就成了没见识的孤陋寡闻者。
“这位师兄，你不要说话了，等见识完牧灵道长的厉害后，你会脸红、后悔的。”盛行劝张嚣。
其实，不用盛行“劝说”，张嚣也懒得再同这群白痴、脑残粉再废话。
他干脆选择沉默，不徐不疾地向前走去。
“他好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盛行道友，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对谁都太仁慈了。”
“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肯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没脑子的家伙。”
面对这群白痴的怒斥，张嚣直接选择了无视。
脑残粉，还真是可怕。
不过，这盛行还不错，就是傻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