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出去后,月阑珊不安的绞着衣角,这是她和文雍的婚礼,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可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如今她也似是在梦中一般,她真的很开心,她觉得这一刻她就是最幸福的。
盖头被轻轻揭开,露出月阑珊那张含羞带怯的脸,她长的极美,这表情在她脸上更添姿容。
文雍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脸上仍是一副不变的表情,月阑珊有些不知所措。
“以后我们既是夫妻,便不要如此生份了”文雍的话,让月阑珊高兴的留下了泪水。
月阑珊感觉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从此以后她也有一个完整的家了,她的文雍,她会好好珍惜的。她虽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可也是有着许多业孽,她以后会金盆洗手,诚心礼佛,一心相夫教子。
愿永世同安,岁月静好。
文雍看着月阑珊变来变去的表情,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
这是他们的合卺酒,月阑珊接过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两臂相交,永结同好。
月阑珊饮下酒,而文雍却迟迟不动。
“文郎?”月阑珊问到。
可是文雍没有回答她,她马上就知道答案了,剧烈的冷痛漫至肺腑,月阑珊睁大了眼睛,这是一杯毒酒!
“为什么?”月阑珊大声喊叫质问文雍。
这一声惊到了坐在门口台阶上的云未。云未立马进到房间里,只见月阑珊痛苦的捂住腹部,嘴角流出鲜血,睁大了发红的眼睛瞪着文雍。而文雍则是背对着不看她。
云未看到这一幕,也猜到了事情的发展。她没想到这个文雍竟然能对自己的新婚妻子下毒手,不!或者说,这场婚礼就是文雍的算计,云未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云未蹲下身,捂住心脏,她的心好痛,她好似感受到了月阑珊的不甘、怨恨、痛苦。
好痛!好痛!就像是撕开灵魂。
月阑珊死了,死在了喜床上,死不瞑目,云未还是很痛,她仿佛听到了月阑珊内心深处对文雍的咒诅:不得好死,文家世世代代都不得好死!
文雍终于是转过身来,看着月阑珊的尸首道:“终究是我负了你,可是你不得不死,燕庭淮奉皇上的旨意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说完,文雍就掀翻了桌子,一枚印章正好落到了月阑珊身边,云未看到那枚印章和她们家族传下来的一模一样,这又是为什么!
文雍扯坏纱帐,将墙上的花卷取下,用红烛点燃,扔到了纱帐上。
云未疼得起不了身,蜷缩在地上,只等着火慢慢吞噬那幅画,云未疼得意识模糊,她看着那幅画,是一副美人图,而画中人正是月阑珊。落款是文雍,真讽刺啊!文雍怕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月阑珊。
画上有一句诗,也是云未有意识时唯一看到的东西
——红烛破残夜,近江月阑珊。
阑珊,本就是将落,零星之意,如今这画中人也是香消玉殒了。
云未流下眼泪,她又是为什么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