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泣血,能够救得了失去功力的人。希望您到时候可以拦住凤娆,不要让她冒这个险。一成的功力,再加上狐狸的相助,我自己可以活下来。”
“年轻人,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的条件我不能答应你。不是凤娆,就是我,或者是其他族人。你觉得那个结果会让她心里更好受一点?”
凤千索此举也不过是在试探他而已,整个魔族只有他们两个凤凰,他是凤,女儿是凰。
那些族人曾经为她而伤,今日他救他们也是理所应当。若是让他们再次受到伤害,她一定情愿伤到的是自己。
罢了,罢了,万般皆是命,到时候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常听凤儿提起,您的医术天下无双。水火不相容的道理由您说出来会更加容易让人信服。”
幸好,她是凤凰,属火。而他修炼的是雪舞凌霜,属水。
“而且,这也不算是骗她。将凤凰精血用到我的身上确实没有多大的用处。况且,我自信不用借助别的东西我也能尽快痊愈。”
让她知道凤凰泣血能够救得了所有人,却唯独救不了他,大概会难过一阵子吧。等到他的伤好了,她就不会伤心了吧。
“年轻人,能不能保命都是一个问题,而你竟然想到了痊愈。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既然你有这样的自信,我就静静的看着结果就好。”
“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若是先前有了七分的把握,经过这番谈话之后,他便有了十分的把握。
对方看着是在步步紧逼,实际上是在帮他坚定他的信念。不愧是魔皇,手段和心智远非常人所及。
凤千索把他的一系列变化统统看在眼里,暗自点头,不愧是倾城,哪怕入了凡尘还是如此的通透。不过,眼下他比较好奇的是,
“你是什么时候猜出了我的身份?”
“昨天晚上,凤娆告诉我的时候就想到了。”
一开始就猜到了,不用细想,凤千索也知道,这其中多多少少都有自家闺女的功劳。
“她说今天来刘家给狐狸提亲,我想着您肯定会来。”
“年轻人,虽然说出来有些俗,但是我还是想说,你确实很聪明。很多年前纤纤就看上了你,想把你拐到我们家来给凤娆做女婿,当时你可是一口就回绝了。”
提起这个,凤千索是有几分生气的。不然也不会记了这么多年,更不会在此时拿出来说。
“本尊喜欢清闲,不想招惹麻烦。”
“这是当时倾城公子的原话,不知道现在的你做何感想?”
曾经毫不犹豫地拒绝,如今真的娶了那人,玉倾城会觉得怎样呢?
没多久,他轻轻掀了掀嘴皮。
“年少不更事,希望您不要计较。”
“呵呵”“你难道就不好奇曾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你又是谁?”
“原来是谁我不知道,知道了算是上天恩赐,不知道了也无所谓。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是玉倾城,一个被逼退位的君王,三千凡尘里的一粟。”
“看来你对那件事情还是难以放下,我还以为倾城公子早就看开了呢?”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万事皆是如此。”
祖辈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最后断送在了他的手里。先不说对于权势富贵的眷恋,只是毁了祖宗基业这一条,都会让他寝食难安。
何况,享受过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谁会心甘情愿变成一个普通人,任人宰割。他也是在心里想了很多很多年,才渐渐放了下来。
也不能说是完全放下,只是慢慢适应了眼下的生活而已。
“唉!”凤千索轻叹,“道理谁都懂得,可是谁又是真正的心甘情愿放下一切呢?佛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色空空,空空色色。万般皆是空,可他们不也信佛吗?”
是啊,谁的心里能够真正的放下一切,尽是虚无呢?
只不过,有的人想要名,有的人想要利,有的人想要物质享受。有一部分人,他们追求的是心中的大道,比其他人更高深一些,不那么庸俗而已。
“哎呦呦,这大道理说的,一套一套的。连佛经都看过了,什么时候我们家魔皇大人喜欢上了这些东西了?”
凤娆笑着把刚摘回来,洗干净的果子放到桌上,然后在玉倾城旁边站着。
“时间不早了,夫君,你该做饭了。”
“抱歉。”
中途离席是他失礼于人,表达歉意是对对方的尊重。
“好了,走吧。”
凤娆几乎是把人给拽出去的,嘴上说着不担心,但是心中怎么可能不牵挂呢?
凤千索无奈的摇摇头,这个丫头啊,果然是长大了!
“老六,你说我们辛苦了一辈子,到头老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个的,都走了,剩下我们孤零零的。”
刘老头从后门进来,在凤千索的眼神示意下坐到了对面。
“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在一起玩闹,我们老头子在一起聊天,千百年来不都是如此吗?”
“老六,当年青鸾的事,我很抱歉。”
“这话老爷您已经说过了,当年的事也不是您做的,不必耿耿于怀。青鸾身为祭祀,既然享受了别人享受不到的权利,也要承受别人承受不了的责任。”
“是啊”
高处不胜寒,世人都只是看到站在顶端之人的荣耀,谁考虑过他们背负的重担呢?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报仇雪恨,但是每次都被自己给掐灭了。他不是一个人,全族的兴衰系于他一人之身,所以他只能忍,只能慢慢等待时机。
“老六,我们一起喝一杯好不好?”
“嗯”
对面的人端起酒杯,两个人互相碰了一下,仰起头,一饮而尽。
“这么多年了,还是你酿的女儿红最好喝!”
“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您喝过别人酿的酒。”
“呵”凤千索轻笑,“喝惯了你酿的酒,别人酿的怎么还能入得了口?光是闻着都觉得索然无味。”
“若是这番话被别人听到了,指不定该有多伤心呢。每年送给您酒的人可不在少数啊。”
“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有什么好伤心的。”
每年送到披香殿的酒是不少,可是他从来不会喝一口。其实他想喝的不是酒,而是年少时的情怀,曾经的记忆。
而这些,其他人的酒里面统统都没有,这也是他唯独喜欢刘家的酒一个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