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山练剑的义冥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心中想着,莫非是他想我了。要不还是早些回去好了,省得他寝食难安。
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快了一倍,几乎看不到他手中的剑。
“三月七号,十九号,四月三号,这三天你没在山上,去了哪里?”
“我病了,下山找大夫瞧病去了。”
声音比蚊子还小,明显是心虚得不行。玉倾城一个眼刀过来,慕容珏立马招了。
“公子莫要生气,我是去看我母亲去了。”
“看你母亲何不正大光明的去,为何这般遮遮掩掩?再不说实话,让钟吢把你丢进蛇窟去。”
蛇窟里有几万条蛇,据说进去的人不到半个时辰就会连渣渣都不剩。还有那凄厉的叫声,光是想想都让人胆寒,慕容珏不禁哆嗦了几下。
知道公子是真的生气了,但是他做的事情真的不能说出来。
“公子清楚我母亲省份卑微,出身风尘,故而我才偷偷去祭祀。是我考虑不周,违反了山上的规矩,请公子责罚。”
“既然你一片孝心,我也不多加责罚。打扫马厩两个月,以示惩戒。”
“是”
幸好只是打扫马厩,慕容珏感觉自己提着的心稳稳地落了下来。
“钟吢,陈夫子不在,你看着他们。”
“是”
玉倾城和凤娆离开后,钟吢悄悄问了慕容珏一句话,然后脸色变得很不好。
加上发生了之前的事情,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出一点差错,落得和慕容珏一样的下场。
“额,那个,他们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寻常家的孩子恐怕都成亲好几年了。不就是看一些春宫图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哈。”
“可是他们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虽然慕家败落了,可他们也不能如此不上进。陈夫子是有名的大儒,十七岁状元及第,扬名天下。原本想着给他们找个好一点的老师将来也好出人头地,谁知道他们一个一个这样不争气。”
“争气能如何,不争气又如何,你还指望让他们去考状元吗?就算他们有那个实力,可是普天之下谁敢让他们参加考试。”
在世人眼中,他们都算是死人。就连慕容青也在那场大火中烧死了,现在活下来只是玉倾城。而参加科举考试必须要身家清白,他们不可能拥有一个普通的身份。
就算伪造一份户籍,勉强考上了。但是假的终归是假的,总有被人发现的一天。倘若真是到了那天又该如何,再假死一次,还是伸直脖子让人给杀了。
玉倾城不是不明白这些,说到底,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平庸,不甘心慕家就这样没落,不甘心从前的公子王孙就此泯然众人矣。
“玉倾城,你总是想着怎样做是为他们好,但是你可曾想过他们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像慕容俊想嫁给花无言,慕容珏看春宫图,你觉得他们错了,难道他们就真的错了吗?你有没有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想一想,他们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她看来,千素山这么多人里面,就只有那两个孩子最聪明。今天慕容珏显然是有所隐瞒,所以她才有这样的猜测。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凤娆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心里的包袱只有他自己放下来才作数,别人是怎么样也帮不了他的。
玉倾城一个人站在苍梧阁吹了半天的冷风,将以前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离开之后,凤娆并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后山。
有些事,也是时候找那个人聊聊了。
“几日不见,你的身手越发的好了。”
影影绰绰,看不真切面容,只看到一些虚影来回晃动。
看到来人,那团影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收回在空中飞舞的剑。
“凤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我们坐下聊。”
凤娆指了指旁边的草地,自个率先坐下,那人也在她旁边坐下。
“不知道慕容珏怎么得罪了你,竟然让你如此大费周折去陷害他?”
义冥堆满笑意的脸上僵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姑娘说笑了,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去陷害他呢?”
“你敢说他手里的春宫图不是你给的,学堂里妖族的气息不是你留下的?”
“什么?有妖族的人去了学堂,没有人受伤吧?”
凤娆仔细盯着他的眼睛,里面除了惊讶,担忧之外,再无其他。如果不是他真的无辜,就是他的演技太高,连她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了,我好端端的去学堂里干吗?要知道我最讨厌读书了。”
“那本春宫图是不是你给慕容珏的?”
“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公子。”
“好”
随即,义冥对着她的耳朵说了一件事。听到这里她才知道,果然是冤枉了那个孩子。
想来他不过十四五岁,居然有如此心机,确实不容小觑。
“这么说来,应该是有人故意让我们误会。只怕留下的线索也是假的,事情却是真的。”
“姑娘果然睿智,这山上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祥和。十个指头尚且各有长短,更何况是人心呢。公子看上去冷冰冰的,实际上是最心软的人,不然哪里能让那么多人留在千素山。从古至今,那位帝王在生死存亡之际不是只留下一个孩子,谁会留下这么多来惹人注意呢?”
“义冥,今日慕容珏承认那本书是你给他的时候钟吢也在,而且他的脸色很不好。”
看着旁边的人慢慢垮下来的脸,凤姑娘觉得心情大好。
她拍拍他的肩,“少年,你节哀顺变。”
“哎,凤姑娘,你等等我,等等我。”
可是,就算他使出平生之力也追不上天赋异禀的某女。
“凤姑娘,凤姑娘,凤姑娘,,,,,,”
专心追人的义冥没想到突然撞上一堵墙,鼻血“刷刷刷”的往下-流。
“呵”那堵墙冷笑,“平时练功怎得不见你如此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