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唐掌柜喊到生疏,单凭咱俩的关系还不够宁公子喊上我一声悦榕小姐吗?”唐悦榕往近凑些,身后便没有跟着随从。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更何况一人如天上仙子,一人是白面小生的扮相,宁辰夹在中间倒是显得格外普通。
宁慕蕊从身后出来,一脸冷漠,“唐小姐有些太过死缠烂打了,莫不是福运商会有这般清闲,居然在临州待这样久?”
“慕蕊小姐很讨厌我吗?可是人家不过是与宁公子相遇,便来打上个招呼。”
“嗯,确实讨厌。”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却变得古怪起来,唐悦榕活像是求爱不成的公子恰巧遇上喜欢的女子带着男人游玩。
一脸悲痛的质问,“这男的是谁,前些日子说喜欢我是骗我的吗?”
宁辰脑子里不自然的浮现出宫斗大戏,自己直接代入了剧中之人。
“讨厌哪里?”
“左右逢源,说话没几句真心的,利益至上,狐媚子脸……”
宁辰忙是将自家妹妹的嘴捂上,拉在自己身后,这般直白的表达,这妮子在宗门岂不是很容易得罪人?
唐悦榕眼里噙着泪水,“不成想慕蕊姑娘这般讨厌我,在下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这样不过是想在商会有上那么一席之地。”
话间将身子朝着宁辰的方向倒了些,一副要哭的模样,惹人心疼。
“福运商会二小姐是弱女子,这要是被人听到岂不是要笑掉大牙?”宁慕蕊挣脱出来,直接拆台。
宁辰倒是没想到唐悦榕来头这么大,看自家妹妹的眼神充满了古怪,这般人物都来主动结交。
自家妹妹的脾气自己一向了解,今儿个的脾气怎么会变得这般古怪,明明出门时还满目欢喜。
忙是应承了两句,便以慕蕊马上要远行为由匆匆离去。
自己与唐悦榕做了几次买卖,与人相处确实舒服,也太过精明了些,宁慕蕊所说也不无道理。
可那人毕竟也是商人,自然是利益至上,只要利益一致成为朋友确实能带来不少助力。
可商人又岂会做什么亏本的买卖,宁慕蕊前途大好,短短年余的时间便突破到紫府境界,倒也不必刻意去收受别人的人情。
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被唐悦榕这样一偶遇,花灯自然是不能继续看了,小妮子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来年我们再来,到时候带着父母一起。”摸摸宁慕蕊的小脑袋,依旧垂头丧气,还是小时候好哄。
两人就这般懒懒散散的走着,离闹市的花灯越来越远。
忽地,宁慕蕊挣开宁辰的手掌,跑前了几步,回头瞧着自己。
“哥,你可不要喜欢上唐悦榕哦?即便在宗门我都常听说那家伙是坏女人,老是玩弄别人的感情。”
“她不过只是瞧着好看了些,可也就比我强上那么一丢丢。”宁慕蕊两指间捏出条小缝。
低头瞧瞧自己胸脯,不好意思的将小缝又放大了些。
宁辰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我怎么会喜欢她呢。”
“在京城可是有唐悦榕不少传闻呢,一富家少爷为了见上她一面,卖房卖地,流落街头,受人追捧。”
“家里人骂他,他总是说那一句,你们又怎么知道,悦榕姑娘定是因为喜欢我才不拒绝我的礼物的。”
果然,舔狗这种东西不管在哪里都会有那么几个。
“哥,你可莫不要陷进去了,有人夸张的说,追求者从京城排到了北海。”
小妮子说的煞有其事,掰着手指说着唐悦榕的不好。
宁辰走近些,“那人哪有自家妹子好看?”
繁星点点,偶然吹来的一阵子冬风,将一些耐寒的植物吹得东倒西歪。
“只会笑话我,我们回家吧。”
“好。”
宁辰从衣袖取出那准备好的礼物,因为星光的缘故倒也不是那般黑。
“发簪?哥,最近都在捣鼓这个?”
因为自家妹妹说出了宗门老是睡不好觉,当时用来避鬼清心符还有安眠的功效,费了好大劲儿才做出成品。
为了将清心符刻录在发簪上,要先用符墨浸泡,再用刻刀雕出花纹,为了让符纹能在发簪上长期保存,最后再将浸泡抛光的工作重复了数十次。
时间正好,今个儿赶早才出了成品。
“倒是丑了些。”
发簪整体造型普通的很,木髻又没办法佩戴摇花,像是村姑头上常别着的东西。
前世自己当道士时脑袋上也别过自己做的,长长一根儿筷子,简单的很,女用的总是要有些模样,宁辰也不是什么手巧的人。
“哥,帮我别上。”宁慕蕊倒是显得很兴奋,在手里不住的把玩。
宁辰上前想要接过时却又被收了回去,“不用了,我还是要自己收着。”
这一句话搞得自己很受伤,虽然髻子的模样确实有些丑陋。
家中倒是一个人也没有,本是想着大家一起去赏灯的,可老爹说什么也不许两人扰了和母亲的兴致。
不准两人跟着,这才分了两路。
摸着和去寻香油点灯,家里的火炉也因为没人的缘故熄了,屋内比上外边儿要黯不少。
宁辰一路摸到桌前,手里好像摸到了一个热腾腾的东西,随后一双眼睛便在自己手边睁开。
上元节还要闹鬼不成?想了一阵儿,按理说地府那边派人来找自己也会通过吏令提前通知才对。
宁慕蕊从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甚至站在门口都不进门,原以为是等自己先点灯。
房间亮了起来,宁辰这才看清了来人,就说嘛,地府来人怎么会有温度呢。
刚才的火焰是擦着宁辰的脸过去,点燃的油灯,那炙热感要将宁辰整个点燃一样。
悻悻的收回在这女子脸上放着的手,这女子宁辰是见过的,当年招慕蕊进宗门的就是这位。
这次小妹回来本来是要去拜访的,宁慕蕊说自己这位师傅清冷,不喜欢被打搅,众人这才没有上门。
不知吹的是哪股子东风,把人家吹来了。
回想着方才还摸在别人脸上的那只手,命还留着真是太好了。
“慕蕊,该走了。”女子也不在乎宁辰的失礼,只是冲着在门口站着的宁慕蕊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