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愈发的放肆,诡异的烛火被那三个随从甩飞过来,破庙亮堂起来,更是衬得那张媚脸风华绝代。
“小娃娃,难得姥姥瞧的上你,你们怕是不晓得姥姥的厉害,保准将你等伺候的欲仙欲死。”
“嘿嘿。”
已经有不少精怪的开始垂下哈喇子,就连瞧那红轿中的女人都愈发大胆起来。
也不知是从何处开始,满嘴污言的精怪身上率先烧了起来,满地打滚儿,愣是点燃了一片儿。
被称呼为“姥姥”的女人露齿一笑,“莫要吓着我家弟弟。”
渗人的很。
“姥姥,我错了。”
“绕了我们吧,姥姥。”
可惜几人的求饶并没有什么大用,周围也并无人上前解围,就愣在原地瞧着火焰烧着。
慢慢成为灰烬,被风儿吹散了去。
宁辰试探性的从储物戒中取出清心符,算是对付邪祟最为有效的东西。
可那人不过是瞧了一眼,随手一挥,本还在发亮的符箓直接被打落,没了厉害。
须知这清心符虽是一种辅助符箓,用于免除心魔侵扰的,毕竟是文圣开创的,在同级别中不会有比此效果更好的了。
这符甚至远不止二品的威能,不过是自己现在能力有限,无法将其达到前世的高度罢了。
可这精怪竟是如此轻描淡写,属实是有些夸张。
还不待宁辰反应,那落在地上的清心符被卷起,落在女人的身上。
威能已经被卸了大半,女人的面容更是一阵儿变化,皮肤亦是变得松弛无比。
整张脸的蠕动,让人从生理上觉得不适。
到了后边,终于变化做了一普通中年男子的模样,将手中的符箓放在嘴巴里咀嚼一下。
隔了老远都能听见皮肉被腐蚀的声儿。
“味道确实不错,小兄弟,可还有吗?再来上一些,许久没吃过这般正点儿的东西了。”
让人脚底发寒。
楚檀也适时的睁开眼睛,正对上男人的眼睛,倒是一点儿也不显得惊讶。
“施主便是此地之主?”
指指身后供奉着的牌位,也不知何时被点上了三炷香,正徐徐的烧着。
化作男子后,就连身后的红轿都有了变化,硬生生化作了一匹黑色的八足马。
宁辰这才发现,就连红轿本身都是活物。
虽是风愈发冷了,倒也没了媚态,和尚的状态也因此好了不少。
“即来便是客,何不上香?”男子的话要比女身时少不少,抬手指着几人身后的牌坊。
三人的脚下也适时的出现了三支香火。
“阿弥陀佛,我们几人确是不小心误入此地,还望施主能够行个方便。”
楚檀双手合十,身后金光大胜,隐隐能瞧见背后的佛陀虚影。
“一炷香,宿一晚。”男子说话倒是简介,仍是指着几人后边儿的香炉。
何柔睡的都有些不太安稳,蹙了蹙眉,小嘴一闭一张,将眼前烧着的香火吹灭了两根。
男子脸上不变,静静的盯着楚檀,对另外两人并没有什么兴趣。
“这是蛩怪,阴阳两性,女性吸人精气,男性食人身骨,上香便是两性间的仪式。”
“若是上一炷,便是住一晚,便是陪女性过上一晚,吸足了精气,再被再被男性吃掉身骨。”
“若是上两炷,便是边食身骨,边取精气,活教人欲仙欲死。”
这话从和尚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怪怪的。
察觉的宁辰诡异的目光,楚檀倒是做出了解释,“男性善斗,女性善魅,贫僧也是初次遇上。”
而后又在自己与熟睡的何柔身上打量的几眼,“说不得二位施主中还真有一人是天命之子,居然能遇到此等东西。”
“阿弥陀佛,宁施主向后退退,这蛩怪修为可能在贫僧之上,怕是难度化此物。”
“一炷香,宿一晚。”蛩怪也不理和尚,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古怪起来。
“阿弥陀佛。”和尚上前一步,金光笼罩范围便向前扩张一圈,一些距离精怪较近的精怪更是直接消散。
也难怪楚檀被称为第一天才,就这样的分量已经是远远的将同辈人甩出了一截儿。
金光在触碰到蛩怪时直接碎裂开来,蛩怪在金光中更是畅通无阻。
楚檀与蛩怪碰了一拳,被轰飞老远,在要撞上蛩怪牌位时又被拉了一把,直直的倒在地上。
“一炷香,宿一晚。”
楚檀很快起身,并未受什么伤,倒是脸上的神情凝重了不少。
四周的精怪因为没有金光的保护,都打着胆子上前来,想要将宁辰二人绑上,给自家“姥姥”送去。
宁辰拔出背后的诛仙剑,一剑劈灭了一只冲上来的精怪,便伸手想要将何柔摇醒。
精怪的境界并不算高,可数量却多了离奇,若是何柔醒来应当会更简单一些。
摇了许久,何柔都没甚动作,倒是推了宁辰一把,揉揉自己的眼睛,转头继续去睡。
“中了姥姥的魅术还想醒来不成?”宁辰的动作很快引来了其余小鬼的嘲弄。
“何施主的魂魄有些弱,虽是有宝物护着,可宝物终归不能增强自身的魂魄。”
倒是楚檀朝着宁辰这边儿解释了一句,为此胸前还有挨了蛩怪一拳。
和尚也颇为认真的取出自己的破烂禅杖,与蛩怪颤抖在一起。
破禅杖是不是闪过一阵儿的金光,倒是也未落了下风。
宁辰将在书院空闲是做的符箓取出,贴在周围,若是来不及拔剑便用上一张,一时之间竟是不少精怪都不敢上前。
本还在与宁辰对峙的精怪被一脚踹飞,宁辰定睛瞧瞧,发现是那蛩怪坐下的八足马。
“怕什么?他手中的符箓只有那些,一群饭桶竟是被吓破了胆儿?”
说着又替一脚,精怪被直直的踹在宁辰身边一张清心符上,须臾便化作了灰烬。
八足马撇撇嘴,将目光瞧向了另外一只。
这次再没了怯战者,想着宁辰所在的位置逼近许多。
回头瞧瞧还在熟睡的何柔,额头已经多了不少汗水,这姑奶奶是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完全指望不上。
好在诛仙剑有够锋利,这些精怪根本不是一剑之敌,虽是数量众多,倒也还没到无法应付的地步。
唯一当心的便是不远处的八足马,看样子也有紫府境的修为,现在的自己根本完全不是对手。
那马倒是没有上前与宁辰搏杀的打算,明明境界高处那般多,也是奇怪。
不过只是这些弱小的精怪已经有些疲于应对了,也没空细想。
比起八足马,还有更远处未进门的四位。
一位拂古筝的手虽是停下了,正饶有兴趣的瞧着这边儿。
而身后三位举着灯芯的姑娘,也是同样的表情,那几人怕同样是紫府境的修为,虽是未曾参与到争斗中。
只是站在那边儿,便给宁辰很大的压力。
边砍边退,精怪身上的血液有些不同,呈现暗红色那种不健康的状态,溅在身上也会有很强的灼烧感。
很快也就退到了牌位前,身后正抵着一层看不见的墙体,估计是那位蛩怪的手段。
宁辰身边的符箓已经是越来越少,可精怪的数量却仍是一眼瞧不见头。
便是杀猪,一口气杀上这么些,早该就着泔水桶吐了,这这些家伙像是不知疲倦一般,朝着这边儿冲来。
宁辰最后又摇摇身后的何柔,依旧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内心多少是有些自闭了。
又伸手轻轻拍下诛仙剑,看看其能不能像是在书院一般,发发神威,将眼前的精怪扫尽。
很快梦想便是落空。
宁辰将腰板伸直,抬手,诛仙剑被举过头顶,夹杂着自己的剑意雏形挥了出去。
前方一片儿的精怪被扫空,愣是将这些东西吓退了些。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笑声,来不及回头,脑袋便迎来了痛击,身子还没跟上反应便飞了出去。
而那蛩怪的牌位前,伸出一只八足马的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