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下去没多久,邵云海嘴唇上的紫色渐渐褪去了一些,胸口缓慢的起伏着。
脸色也不如之前那样白中透着灰了。
邵凌尘淡淡的瞥他一眼,走到办公桌前面,拿出手机,打了120。
救护车很快过来将邵云海拖走了。
邵云海被抬走的时候,意识已经清醒了,不过整个口腔都被烫木了,他看着邵凌尘,浑浊的老眼里泪光闪烁。
看到邵云海差点被气死,邵凌尘心情不错,他发了条信息给叶司璇:“晚上出来吃饭,庆祝一下。”
叶司璇回:“庆祝什么?”
一边回,她心里一边想,难道是邵凌尘过生日?
“庆祝一个老坏蛋差点当场去世。”
“噗嗤”叶司璇盯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笑了,回到:“好呀。”
到了六点,邵凌尘的车停在学校后门,叶司璇走出来,飞快上了车。
没多久,两人便到了吃饭的地方。
这是一家西餐厅,地方不大,处处透着精致奢华。
江源早就订好了位子,两人走到靠窗的一边坐下。
晚餐用到一半,叶司璇正举着叉子将牛排送到嘴边,忽然听到一声怒吼,“邵凌尘,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叶司璇手一抖,叉子上的牛排掉了。
她抬头看到邵炎满脸怒火的站在桌前,手指都快指到了邵凌尘的脸上。
旁边桌上的江源几乎是立即就起身,挡在了邵凌尘身前。
邵凌尘不紧不慢的拿餐巾擦擦嘴,拍拍江源,示意他让开。
邵炎怒火正盛,一连串话语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我爸去找你求援,你不念兄弟之情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气得他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
“你怎么这么狠毒?”
邵凌尘微微偏头,举起餐巾抵挡邵炎的口水。
叶司璇也往后仰,不想被某人的口水波及到。
邵炎昨天就找了私家侦探,想要知道混沌公司的老板是不是邵凌尘。
一个私家侦探公司哪里有那么大能量,去调查那些根本就不对外公开的资料,更不用说,这些资料还在M国。
私家侦探只能找了人跟踪邵凌尘,指望找出些蛛丝马迹。
今天邵炎得知父亲心脏病发作,从私家侦探那里问清了邵凌尘的行踪就赶了过来。
他也没想太多,就是想要怒骂一顿,出口恶气!
只是没想到邵凌尘会是这样的反应。
邵凌尘应该被他气疯,跟他争吵,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为可什么,坐在在这里的两人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反而都是一副嫌弃他口水的样子。
果然是一对狗男女!
这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憋屈感,让邵炎几乎暴走。
他脑子里“嗡”的一下,热血上头,举起拳头就对着邵凌尘挥了过去。
江源不可能让他碰到邵凌尘,一抬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邵炎像只红了眼的斗鸡,不断挣扎,却连江源的一只手都无法挣脱。
邵凌尘扔下餐巾,站起身,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扫兴!”
叶司璇眼珠子灵活的转来转去,看着这一幕,以她对邵炎的了解,这个时候,他恐怕快要气疯了。
说起气人,她的确还没看到过有谁比得过邵凌尘。
他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倨傲的无视你,就可以气得你跳脚。
邵凌尘也不看邵炎,对着叶司璇道:“这里吵得很,换个地方吃。”
叶司璇“哦”了一声,起身,同情的看了邵炎一眼,被邵凌尘牵着手往外走,而这时,江源还牢牢的抓着邵炎的手腕。
餐厅里并不是没人的。
冲突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拿着手机在拍摄了。
邵凌尘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带着叶司璇出去了。
上了车,江源也很快到了,几人换了个地方继续吃饭。
至于跟着他们的私家侦探,已经被甩掉了。
邵炎原本是想出口气的,没想到反而更受了一肚子的气,他赶到医院,见父亲靠在床头,母亲正在喂他吃饭。
见邵炎气呼呼的进来,邵云海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邵炎气冲冲的将事情说了一遍,邵云海闭上眼,摇摇头,“你以后就别去招惹他了,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你!”
“你以为我想招惹他?我还不是为了邵家?”
“现在邵氏电子的股价还在跌,你倒是拿出个办法来呀!”邵炎吼道。
邵云海第二次被儿子吼,居然有些习惯了,他叹口气,“混沌公司就是他的,他承认了。”
邵炎红着眼,“为什么,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邵云海避开他的目光,“我已经联系了白一山,求他做个中人调解一下,看能不能将矛盾化解掉。”
邵炎哼了一声,邵云海像是解释一般,“白一山对他有恩,他的话,邵凌尘多少要听的。”
“爸, 你想得太简单了,邵凌尘他想搞垮邵氏,他不会轻易罢手的。”
邵云海摇摇头,“今天要不是他喂我吃了药,我说不定已经死了。”
“说明他还是在意这份血脉亲情的。”
邵炎冷哼,“他有那么好心?他是怕你死在他那里不好交代吧?”
邵云海没出声,半晌才道:“我会再跟他谈一次,他放过邵氏自然是好,要是不肯那也就算了。”
邵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爸,你说什么?按照现在的市价,我们已经损失了几百个亿!不是几百万啊!怎么能就这么揭过?”
邵云海有气无力,“我说算了,就算是我还了欠他的。”
邵炎打量着父亲,久久没有出声,心底则在猜测,父亲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惹来邵凌尘如此大的恨意,总不会是杀人——
邵炎打了寒战,不敢想下去了。
他从医院出去,满肚子的话不知道要跟谁说,忽然将车掉头,开往叶家的方向。
叶母态度尚可的迎了他进门,当然,比起对邵凌尘来,那是差了许多,接着又让六婶上楼去叫叶芷夕。
叶芷夕缓缓下楼。
邵炎看到她,只觉得心里的那股邪火平息了一点,他期望的看着她:“陪我出去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