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的不可抗力前，所有人力矛盾，都像是纸老虎。”
“风一吹，甚至都立不住脚。”
秦凡忽如其来的严肃，将酒桌上的冷意吹散不少。
但父子二人还是不大理解。
“已经许久不曾出过天灾了，就连旱灾水灾，也鲜少发生。”扶苏解释道。
“你们以为，水灾旱灾就是最恐怖的么？”
“大错特错。”
有一种天灾，瞬息而至，毁天灭地在呼吸之间。
没有任何人能躲过，连带着大地上的圣灵、建筑、山河，也在一瞬间变化。
“你说的是?”
嬴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想了又想，没有什么答案。
就在这时，秦凡返回房间，神秘兮兮的。
仿佛又要拿出什么宝贝神器。
嬴政和扶苏早就习惯了等待，就等着看秦凡玩什么新花样。
许久后，秦凡经历一番翻箱倒柜，来到跟前。
“诸位请看，这是什么？“
“这是个……“
秦凡手中，抱着一个四龙盘绕的东西。
中间是密不透风的圆柱体，虽看不清里面的构造，但从外部雕花来看，应该是十分精巧。
每一个龙头，都叼着一枚龙珠，下方挂着一个凹槽。
似乎通过某种机制后，这枚龙珠就会应声掉落。
“这是什么？“
嬴政将那神器来回揣摩，愣是猜不出半分端倪。
“你们应该听闻过：地震吧？“
“听过。“
扶苏点了点头，神色没有一点异样。
仿佛对他来说，地震二字不痛不痒。
“这个……“
秦凡拿出了地动仪。
面带骄傲笑意，大声宣布道：
“就是存世时间最长的初代地动仪。“
“这个东西，能够检测一定区域内的地震。“
“放心，精度和准确度，已经得到了现代技术的加强，非比寻常了。“
面对再上一个台阶的地动仪。
嬴政的表现，却格外淡然。
他甚至没有多问什么，只当是寻常物件。
秦凡没有收获欢呼声，但也不急不徐。
他把黄金地动仪，放在桌上，目光里满是赞许。
“别看这东西小，只是因为，原版太大了，我挪动不了。“
“所以才命令专人搜集微缩版本。“
“只要按照这个造型，一比一还原，还是可以预测一定范围的地震。“
可等到秦凡介绍完毕，父子二人还是不为所动。
酒桌上只剩下项羽的呼噜声，轰隆轰隆的。
反常的态度，让秦凡顿时沉寂思索。
不对劲啊。
往常他拿出点什么，这群山炮都要手舞足蹈，就像初代人类刚刚发现火的使用。
这一次，怎么就这么安静？
“有问题你们就问，别干看着啊。“
“小徒弟，难道师傅的宝贝不够帅气？“
“帅，帅气。“
“难道师傅的宝贝不够硕大？震惊不了你？“
“大，非常大，何止是大。“
扶苏木讷地回应着，像个没有灵魂的复读机。
就在秦凡百思不得其解，准备跳过这一环节的时候，扶苏看了眼嬴政，满不好意思地表示：
“地震而已，没必要特地预备吧？“
“……“
“你说什么？“
秦凡紧蹙眉头，仿佛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徒弟……徒弟的意思是，父皇担忧未来发展，师傅担忧天灾肆虐，本来出发点都是好的。“
“可即便是解决天灾，也应该解决与民生相关的，这才高效。“
“至于这地动仪……“
扶苏狡黠一笑，笑容中带有些安慰性质 。
“师傅还是留着自己欣赏吧。“
扶苏的态度很明显了，秦凡按下不表，转头盯着嬴政，试探问道：
“大哥，你也是这么想的？“
扶苏所言，正是嬴政的所思所想。
“是，大秦国库虽然充盈，但也不能随意使用。“
“这大宝贝虽然好是好，还是留给后人慢慢研发吧。“
嬴政不是鼠目寸光之辈。
只是看着这座金灿灿的地动仪，短时间内实在想不到有任何长处罢了。
“听你们这意思，都没经历过地震吧？“
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事实上，两人没亲眼见过地震，自然不相信地动仪有用。
就算见过又如何呢？
咸阳地区鲜少发生地震，地壳板块运动没那么活跃，君王选址在这里，自然是有理由的。
背靠秦岭，易守难攻，水土肥沃，适合种植、养马……
除了收成比较坏的时候，身处咸阳的两人，基本上就没吃过什么亏。
加上咸阳是福地洞天，有生之间没有见过什么地震。
也是情理之中。
按照嬴政的想法，当年选择定都咸阳，不仅是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更是因为盘踞帝国心脏，方便控制。
如果真的地震频发、天灾横行，他绝不会选择在此处长居。
若真是天灾横行，大不了就迁都呗！
“我懂了，你们是不知者无罪。“
秦凡点点头，随便列举了历史记载的地震，又将地震的时间点一一列出。
“用不了多久，你们的子民就会尝到地震的苦喽。“
“到时候山河崩裂，地动山摇，什么王公贵族都是放屁。“
“在绝对力量面前，权力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
纵然秦凡把嘴皮子都磨烂了。
这两位的反应，好像真的不大。
棍子不打在身上，不可能会疼。
嬴政听着描述，便觉得更没有必要维护了。
“听二弟的意思，地震似乎发生在偏远地区啊。“
“朕现如今，不会让辖区内的百姓，为了预防地震，而搬离所住的地方。“
“光是知道地震发生，又有什么用？“
说一千道一万，他们还是不愿意投资地动仪。
国库的钱，应该流向更有用的地方。
比如能加强皇权至高无上的。
“好好好。“
“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今天高低必须整两下子。“
秦凡心想，这些人若连地动仪都不肯建造，还能指望灾后重建么？
说时迟那时快，秦凡返回库房拿出VR眼镜，并且火速联通了电脑。
“来，扶苏，将这玩意儿带上。“
“一会儿你可能会有一点点晕眩。“
“但你要记住，这都是正常的，别乱喊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