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左柔柔依然十分入戏，她只觉得所有的痛苦都聚集在心里，只有哭出来才能释放，她根本就停不下来。
这样不行。
沈皓握住她的肩膀，使劲晃了晃：“方恬，你醒醒，已经结束了，不用再哭了。”
左柔柔抽抽噎噎，抬头看他，眼中充满了恨意，抬手就要打他，被他握住手腕，就咬牙切齿地骂：“王八蛋，你居然害我，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害我！”
沈皓有些无奈：“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左柔柔的眼泪普通断了线的珠子，一张小脸也哭花了：“你这么心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沈皓面无表情：“你确定？”
“没错！”左柔柔眼前模糊，哭的头脑发胀，根本不记得自己在哪，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劲地骂他：“混蛋，王八蛋，大猪蹄子，杀人凶手！”
沈皓微微皱眉，看着她眼中深切的恨意，仿佛真的经历过这样的事。
她是不是太入戏了？
“你醒醒。”沈皓试图唤醒她，却没有用，她依然哭的稀里哗啦。
沈皓实在没有办法，也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算从戏里面出来了，恐怕整个人也要崩溃，这样大波动的情绪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
“混蛋，王八蛋……”
她的词汇量少得可怜，骂来骂去，翻来覆去就这两个词。
沈皓没有办法，只好嫌弃地看了一眼她那花猫一样的脸，然后低头吻住。
这一下总算是安静了。
他离开后，左柔柔目光呆滞，眼中含泪，抿了抿唇，忽然打了一个嗝。
沈皓勾了勾唇角：“不哭了？”
左柔柔眨了眨眼，眼泪已经不流了，只是身子还一下一下地抽着：“不哭了。”
她的理智已经缓过来了，只是心情沉重。
“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沈皓没想到她会哭的这么厉害，着实有点吓人：“不就是演个戏吗？你至于哭的这么惨吗？”
左柔柔撇撇嘴，就是想起了自己过去的那点事，不过却不能说，低头擦眼睛，含糊着道：“没什么，就是入戏太深。”
“那你这也太深了点。”沈皓说到那个深字，加重了语气，咬字更重。
不过转念一想，姜昕言和温蓝都说她是体验性演员，这会儿看来，这话倒是没说错。
“你下次可要注意。”沈皓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耐人寻味：“可别在别人面前哭的这么惨，容易把别人吓到。”
左柔柔冲他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看看你自己，”沈皓一脸嫌弃，拉着她的手腕走到卫生间：“你自己看看，这是谁？”
镜子里的女人哭的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乱了，一双眼睛还泛着红，鼻头也红红的，嘴角下弯，满脸憔悴。
“这是我吗？”她的嘴唇动了，镜子里的女人做着相同的动作。
好吧，她确定这是自己了。
左柔柔一把捂住脸：“你出去，不要看我。”
沈皓挑眉，没有动：“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刚才哭的停不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
左柔柔撅着嘴：“我那是没有办法，要不是因为入戏太深也不会哭啊，我也不想的，你不能用这个嘲笑我！”
“还知道我在嘲笑你。”沈皓哼笑一声：“没有笨到家。”
左柔柔不想跟他说话了：“出去。”
见她真的恼羞成怒了，沈皓倒也没有得寸进尺，就道：“好好洗把脸，出来还要看剧本，不过这一次可别哭的太惨。”
“知道啦。”
沈皓扬唇一笑，转身走了。
说是还要看剧本，可是大哭一场是非常伤神的，最起码左柔柔再出来都有点蔫蔫的，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沈皓意料之中，就给了她一杯热牛奶。
左柔柔一愣：“不对剧本了吗？”
“早点休息，明天再说。”沈皓虽然从来没有那样哭过，却知道一个人哭成那样肯定身体会不舒服。
左柔柔愣愣道：“谢谢。”
她完全没有想过，沈皓也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一天。
许是之前哭的太累了，左柔柔喝完了热牛奶就觉得浑身没劲，躺进被窝里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淡紫色的窗帘爬进来，照射在床上，左柔柔揉了揉眼睛爬起来，觉得眼睛有点紧绷，还有点干巴巴的。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爬下床，往卫生间走去，迷蒙着双眼看到镜子里的女人。
嗯？
她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个女人是谁？
双眼肿得像核桃，都看不出原来的双眼皮了，脸色惨白，活像一个被抛弃后哭了一宿的怨妇。
她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啊！”
一声不够，再来一声：“啊！”
沈皓走出房门就听到尖叫，闻声过去，就看到她对着镜子大叫。
“怎么了？”
“呜呜呜。”这一次的左柔柔真是欲哭无泪，眼睛干巴巴的一点泪水都没有，可她真心想哭，这也太丑了！
“你到底怎么了？”她捂着脸，沈皓根本就看不到，只好抓住她的手臂拽了下来，这一眼，就是一顿，耸动着肩膀。
“想笑就笑吧。”左柔柔撇撇嘴。
沈皓的唇角勾了勾：“其实也不是那么想笑，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是丑吧！”左柔柔觉得他在嘲讽自己，捂着脸看着镜子里头的核桃眼：“这可怎么办？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沈皓笑道：“用热水敷一下就好了。”
左柔柔才不信他，转过头抱怨：“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就看着我哭成那个样子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拦？”
左柔柔支吾，她昨天都哭懵了，哪还记得过程什么样子，只知道自己哭的特别惨，他说什么自己都听不清。
沈皓又指了指自己，呵呵一笑：“再说，我拦得住你吗？”
左柔柔隐约还记得昨晚的事，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湮息，只是忍不住嘟囔：“那我这样怎么见人，让别人知道还不笑话我啊。”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当天温蓝来接她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红眼睛，张口冒出一句话来：“你怎么把人欺负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