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狠狠地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两个霍总不是叔侄吗,怎会正面对抗起来了,大家在下面小声嘀咕,这头的霍景天不甘示弱,立刻将价格提高到一千万。
话音刚落,霍少霆的一号号码灯连续亮起,似乎有点担心会被对方夺去拍品,拍卖师声音越来越亢奋:”一千二百万,一千二百万,还有没有人竞拍,一号此时最高的竞拍价格是一千二百万。”
他的眼底都冒着精光,看来这一次是来对了,只要这两家继续往下竞拍,这一轮的提成肯定会塞满自己的腰包,越是这么想,拍卖师就越是激动,如机关枪的嘴开始拼命的调动现场的气氛。
现场的气氛紧绷,每个人都留意着二楼一号雅间和八号雅间的动静,不出几秒钟,霍景天再次迎上:“一千五百万。”
霍少霆:“一千五百一十万。”
霍景天紧咬牙关,继续:“一千五百五十万。”
“两千万。”霍少霆很沉着,端坐在雅间里,没有现身在众人的眼前,时不时的还抿一口红酒,帮夏依依剥个桔子葡萄送到她的嘴角,每次叫价都比比对面高出很多,像是诱人的鱼饵一样,一点点的让霍景天上钩。
八号雅间里,霍景天倏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回走几圈,一只手摸索着下巴,垂眸认真的思忖起来,看来霍少霆是对这两块地势在必得,不然不会每次叫价都和自己暗暗较劲。
想到这里,他紧抿的唇瓣忽然勾起,露出得意的笑容,偏过头看向对面的雅间,虽然只能看见朦胧的身影,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但霍景天越来越能敢肯定,此时他和自己一样急切想要得到这两块地皮。
同时,也说明,这两块地正如霍氏集团得到的神秘消息所言那般,是值大价钱。
霍景天收回思绪,从雅间里走出来,按着号码遥控器:“两千二百万。”
对面紧跟:“两千二百一十万。”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楼的交锋从来都没有停止半刻,下面有人忍不住感叹道:这一次招标会还真的没白来,竟然能看见如此激烈的对决。
现场的气氛被炒到最紧张最火爆的时候,因为仅仅两块地皮就已经叫到了八千八百万的天价。
即便这样,让人心惊的数字依旧飞快的增加,霍少霆犹如一只戏耍老鼠的猫儿,每次在霍景天都以为已经可以拿下来的时候,他继续往上叫高价格。
霍少霆嘴角勾起隐秘的弧度,突然大幅度的增加价格:“一亿。”
一亿!?
众人激动的朝着二楼一号雅间的方向看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他们没听错了,居然叫价一个亿……
这两块地皮有什么好的,值得两个霍总为此刀剑相戈,撕破脸皮竞争?他们也算是见过世面,如今却有些看不懂了。
“妈的!”霍景天握起拳头用力砸在桌子上,像是被人踩到了脚背,一直保持的风度风雅全然不见,愤怒焦灼的情绪让他的声调变得尖锐,表情扭曲。
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这两块地值一个亿吗?可是,如果就此放弃的话,那就会白白让霍少霆占了便宜,霍景天双手狠狠的攥在一起,因为过分用力的原因,手指关节泛起白色,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吐出。
下面的拍卖师已经开始在喊了,声音震耳欲聋:“一亿一次……一亿两次……”
夏萧萧也不免有些着急,看看楼下,看看霍景天,下一秒,快步来到男人的面前,不容思考的催促着:“景天,快按啊,一会儿来不及了,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我们不能输在最后一步啊。”
霍景天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脸颊上有了几分松动,握着遥控器的手紧了紧……
对面的雅间里的气氛也不复之前的轻松,夏依依侧目看向慢慢闭上眼睛的霍少霆,心中沉沉,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握住男人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手。
他的手有点凉,还有点汗意。
霍少霆感觉到女人的动作,缓慢的睁开眼睛,落到夏依依的脸上,此时,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当中的流光,就好像把他当做天,当做永不倒下的山峰,男人发紧的喉咙上下滑动几分,胸膛里的那抹不为人知的紧张消散了许多。
夏依依冲着男人浅浅的一笑,声音温柔,如春风拂面:“我相信你。”
霍少霆嘴角动了动,他在赌,赌霍景天一念之间的决定,他自己都无法做到相信自己,她却这么,这么,这么坚定的相信。
忽然,对面八号的号码灯在众人的目光当中闪烁了一下。
拍卖师即将落下的小锤子戛然停止在半空中,用激动人心的口吻喊着:“八号叫价一亿零十万!一亿零十万一次!一亿零十万两次……三次!”
“成交!”一锤定音。
霍少霆听到这里,身体紧绷的肌肉倏忽之间全然放松下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冷冷的笑着,如黑暗里的恶魔一样。
夏依依有些茫然,不明白霍少霆没有竞拍成功却笑的这么阴狠,看着这样的他,自己的心头颤抖几下,仿佛罩上一层阴影,有些害怕。
霍少霆停止笑声,侧目注注的看着她,然后抬起手,抚上夏依依的脸,女人抖了下,呼吸收敛,霍少霆眉头轻蹙,大手压过她的脖颈,紧接着,单薄冰凉的唇瓣含住女人的唇,深深的缠绵。
男人的唇瓣在她的唇瓣上辗转了许久,才意犹未尽的离开,接着双手捧住夏依依的脸,两个人距离很近,鼻尖都贴在一起,他嗓音嘶哑:“你要永远相信我!”
语气极其霸道,不容置疑。
对面雅间。
霍景天耷拉着肩头,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他赢了?赢了霍少霆,竟然这么轻而易举,没想到这种感觉简直爽到爆!
男人压下心底微乎极微的不安,嘴角扬起笑容,楼下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等到收拾利落的霍景天从二楼下来,一窝蜂围上前,纷纷祝贺。
竞标会上的某个隐蔽的角落里,六十多岁的霍震天穿着体面的中山装,戴着帽子,厚重的帽檐挡住半张脸和那一双精明的眼睛。
他握着手杖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规则的轻敲,许久之后,才缓缓的抬眸,视线落到二楼一号的雅间上,露出的眼眸里有思绪转动,他开始看不清自己儿子今天的用意何为。
有一件事情他想不通,那天自己亲自去天青集团,表明会将这两块地皮白送给少霆,可他却厉声决绝,可现在他又这么拼命和景天竞争,想到这里,霍震天眼神凌然。
他可不认为这是霍少霆的气节,他们都是商人,又是父子,自然是了解彼此的,作为一个商人,嗜血的本性就是唯利是图,并且刚才他们两个人的那一场叫价,很多次少霆都是在景天快要放手的时候,一次次放下诱饵。
霍少霆这样的做法虽然隐秘,如涓涓细流慢慢渗透在其中,不易让人察觉,但又怎么会逃过久经沙场的霍震天的火眼金睛。
霍震天心有疑惑,透出精光的双眸落在中央被大家众星捧月,开始膨胀的孙子身上,此时正得意的像是获胜的冠军,红光满面,飞扬的嘴角都要扯到耳根子下面了,他思绪恍惚,脸上的沧桑浓重许多,眼角的皱纹压深。
思绪恍惚之间,心底深处竟然生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悲哀来,霍震天长长的叹了一声,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到底是哪里错了,自己始终想不通,霍少霆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