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兰州拉面店里，李既安点了份清汤面，孙静婉点了份牛肉面。
孙静婉这次故意点了个贵的，目的是想显示一下自己在李既安这边的地位。
窦雪拿着菜单看了很久，服务员在一旁脸都快笑僵了，她才终于做出决定：“一份凉拌西红柿，不放糖，谢谢。”
“额，客人，凉拌西红柿不放糖就只剩切片了。”
“没错，我就是要这个。”
“好的，客人想点什么主食？”
“不要主食，这就够了。”
“你这能吃饱么？”
李既安想不明白，一份凉拌西红柿十块钱，一盘最多能放两颗西红柿。
窦雪不放糖，就是十块钱买了两颗西红柿，她这是什么操作？
菜市场的西红柿才一块多一斤，那可是能买五六个呢。
窦雪笑道：“我饭量比较小，这就足够了。”
李既安回想起他们做同桌时窦雪一顿饭吃四个馒头的场景。
如果那叫饭量小的话，他的饭量就是幼儿园水平。
也许是窦雪现在还不饿吧。
或者在外人面前要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点完餐，三人就这样安静坐着，谁也没开口。
孙静婉悄悄比较着她和窦雪的皮肤。
单论肤色，窦雪至少比孙静婉白了两个色号，说她肤白如雪也毫不为过。
但如果是皮肤的紧致弹性，孙静婉明显更胜一筹。
她因为长期健身锻炼，皮肤健康有光泽。
反观窦雪，是一种病态的白，给人一种娇弱之感。
李既安则在思考是谁让窦雪来打探情报。
他健身房明明才刚开业，怎么就有人来看账本呢？
李既安想到，他撞破对方偷看时，窦雪拿会计来当借口。
当时她提到几个记账的点，什么现金收入和转账收入分开之类的。
这说明窦雪关心的，是健身房的收入，而不是欠款。
也就是说某后主使，与健身房有某种程度的利益相关。
有可能是别的健身房，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比如想得到虎戏。
窦雪打算李既安的思考，语气亲切道：“既安，如果我现在想报你的新课，还有机会么？”
李既安身体后侧，靠着椅背道：“名额已经满了，只能等下次吧。”
“咱们可是老同学，就不能通融通融。”
他坚定的摇了摇头，孙静婉看在眼里，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这两人关系也不怎么样。
牛肉面上来，孙静婉大口吃了起来，别提多香。
窦雪的凉拌西红柿上来后，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李既安注意到，窦雪每次都咬很小一块，而且咀嚼最少十几次才进行吞咽。
孙静婉都快吃了半碗了，窦雪连半片西红柿都没吃完。
而且她吃东西的表情眉头紧皱，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在享受。
“你身体不舒服？”
“额，没什么，我吃饭比较慢。”
窦雪笑了笑，放下筷子，不再继续吃。
等李既安吃完后，她依旧只吃了半片西红柿。
看来窦雪确实没什么胃口。
李既安在观察窦雪，窦雪也在观察他。
可窦雪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李既安只是个普通人。
而且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长得不帅，也没特长。
但健身房的生意情况，以及旁边这个美女教练对李既安隐隐的恭敬，都一再表明李既安并不普通。
“窦雪，你不吃了？”
“我吃饱了。”
“还剩那么多。”
“没事，我打包就好。”
李既安点点头，看着窦雪盘子里几乎没动过的西红柿，没有多说什么。
结账时，李既安付了三人的钱。
窦雪以为他请客，然而李既安回头过来就告诉她是AA。
没想到李既安还和高中一样抠门。
“我加你微信转账吧。”
“好。”
加上窦雪联系方式，才是李既安的主要目的。
转账后，窦雪说她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
……
……
窦雪离开不久，她便接到了江思娜的电话。
她回头确定李既安他们已经走远，这才接通。
“你是白痴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是怎么当上运营总监的？”
江思娜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窦雪赶紧谦卑道：“抱歉江小姐，我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回来。”
“行了行了，我懒得听你解释，账本可以先不看，但那门保密课的内容你必须给我弄清楚。窦总监，两千万尾款是否结算，可就看你了。”
“好的，江小姐，您尽管放心，我一定尽力……嘟嘟嘟……”
江思娜挂断电话，窦雪这才吐了口气。
她原本笔直的站姿，突然萎靡了不少。
窦雪故意选在刚才的时间偷看账本，就是为了让李既安发现她。
甚至为了挡住胸前的针孔摄像头，她还拿出手机，双手哆嗦的拍了半天照。
结果江思娜不仅没看到账本，她拍的照片也都是高糊的。
这样一来，窦雪既守住了自己的职业底线，同时江思娜那边也算有个交代。
只是账本这关是过了，健身课又是个新难题。
到底什么样的课程，能让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窦雪看了一眼手里的打包盒，找了个地方打开盖子，把刚才没吃完的半片西红柿找出来吃进嘴里。
她咀嚼了几口，越吃脸色越痛苦。
最后终于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呕！”
窦雪只吐出一些食物，剩下的都是胃酸。
恼火的她把剩下的食物直接都丢进了垃圾桶，然后蹲在地上，捂着阵阵发痛的肚子。
“该死，真想吃炸鸡！”
……
……
孙静婉推着李既安往回走，总觉得窦雪这个人处处透露着古怪。
就像小芳给她感觉很不舒服一样，窦雪的文雅虽然不能说是装出来的，但她看着就是觉得别扭不顺眼。
“老板，你那个美女同学，应该有厌食症。”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得过，以前有段时间我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一顿饭，结果半年后经济恢复了一些，反而没有食欲了。当时我找中医调理了很久才慢慢恢复的，所以她的状态我不可能看错，甚至她的情况比我还要严重多了。”
孙静婉的说法有点道理。
李既安拿出手机，翻开窦雪的朋友圈，想了解一下她的生活情况，结果发现对方设置了三天可见。
这倒霉功能。
不过窦雪肯定不会只来一次。
某后主使到底是谁，他迟早会掀出来。
“啧，看来咱们还没到轻松的时候啊。”
孙静婉没听懂李既安的意思，以为他在说健身房的收入情况，表示赞同道：“确实，光靠虎戏课，感觉撑不了多久，咱们还是得再开点别的内容才行，比如别的五禽戏？”
她还惦记着其他五禽戏。
这几天孙静婉感觉自己虎戏已经练得很不错了，她很想知道其他五禽戏的效果，到底有什么不同。
她小心的观察李既安的反应，没想到后者点了点头道：“这个可以考虑了，等再过两天，我抽空教你新的。”
“Yes！老板，你真好。”
“呵呵，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夸我吧。”
“怎么会，我在会员面前也经常夸你的好吧，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们！”
孙静婉急得跳脚，生怕李既安不知道她的好。
当然，仅仅是员工层面，没有更深的意思。
两人互相调侃着回到健身房。
下午的虎戏课准时开始，而且最夸张的是依旧三十人满员。
也就是说，这些人从报名上课之后，就没落下一节课。
快到六点的时候，李既安接收了这次任务的奖励。
没过多久，一辆货车停在门口，搬下来一个大箱子。
四个快递员一起抬着，硬是走两步停一下，可见大箱子的分量。
幸好健身房就在一楼，不然他们怕是要累瘫。
这个时候会员们刚刚上完课，大箱子刚放到会客厅，还没来得及拆。
上完课的乔山扶着腰，累得满头大汗，他看到一人高的大箱子，上去敲了敲，疑惑道：“老板，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啊。”
“跑步机。”
“健身房不是没电么，买跑步机有什么用？”
“打开你们就知道了，静婉，我坐轮椅不方便，你来帮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