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掌柜的两腿一软,当即跪倒在地,整个人恨不得贴在地上,“草……草民见过皇上,皇上千岁千千岁……”
趴在地上将近一刻钟,似乎察觉到附近无人之时,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果然店内空无一人。
他咯噔一声,咚咚咚地爬上楼,二楼的人字房外,站满了黑压压的带剑人群。
只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咆哮声道:“若是郡主有个三长两短,戚太医你提头来见朕!”
那掌柜的腿再次一软,一脸哭丧:完了完了!皇上亲临就算了,咋还有个受伤的郡主呢?这般大的阵仗,俨然大有来头!
两个时辰后。
楚榆醒了,戚太医的项上人头终于保住了。
周黎安听到消息,不太灵活的八字脚‘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
看到楚榆靠在床头,脸色除了有些苍白,其余的倒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顾所有人诧异地目光,周黎安将楚榆一把拦住,痛哭流涕地哭嚎道:“楚榆大大,幸好你没事!不然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没有靠山了……”
被莫名其妙抱着的楚榆,无语望天。
“周黎安,你马甲要掉了!”
跟着跑进来的蔡公公,一章拍在自己光秃秃的额头上:没眼看!
“掉了就掉了!”周黎安孩子气的道,“话说你怎的把自己折磨成这样?戚太医说你中了毒,你可知到底是何人所为?”
楚榆回想了一下,最近一直在赶路,身边也都是可信之人,莫不是?
她联想到昨夜开始便同吃同住的两小妞萧月芙和萧月栀,心里立即做出了否认。
随后摇摇头,“暂且未知,让初阳和长风着手去查查看。”
“不可!此时我已让颜卿去查,你中毒这时事关重大不能摆在明面上大动干戈。楚榆大大,海国的使臣过了元宵便抵达,你可定要保重身子,助我一臂之力啊!”
楚榆意外地抬起头,看向周黎安的目光渐渐变冷,随后将脸扭到另一边,叹息着道:“好。”
感觉到楚榆的态度有点冷,周黎安顿时有些心慌,他一把握住楚榆的手,用老父亲的目光看着楚榆,含情脉脉地口吻,“楚榆,你为东延国所作所为我都记在心上,将你大老远的诏来,其实还有一个惊喜想要送给你。
还有一事想要问,萧云醒和颜卿,你选谁?我给你赐婚吧?”
楚榆抽回自己的手,脸色难看,“赐婚就不必了。”
“行叭,依你。那你先在这观察两日,等你好了再搬回郡主府。宫里我还有奏折要看,等你好了记得来宫里看我!”
楚榆点点头。
周黎安带着人回了宫,却在宫禁之前往客栈里送来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又多派了两三名太医前来轮流值守。
美曰其名,为楚榆调养身体。
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间里开始摆饭。
初阳将房间里的窗户全部支起来,微凉的风吹得楚榆脑袋清醒无比,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只是,当她拿起筷子,看着桌面上被糟蹋得不像样子的食材,职业病发作了。
“去将做这些菜的厨子请来!”
初阳和长风瞧着桌上的菜,觉得尚且还能入口,忍不住劝道:“郡主,您瞧如今天色都暗了,不若您就随便吃点吧!您的身子……”
“我已经无碍。”楚榆执意的道:“去将人请来。”
很快,初阳去而复返。
除了厨师打扮的胖子大叔,还有那长得跟猴儿似的掌柜。
“掌柜如何称呼?”
“鄙人姓侯,见过郡主。”侯晋虽不知楚榆是哪位亲王的女儿,但谄媚恭敬就对了。
伺候过无数种脾性的侯晋,在进入房间的第一时间便以猜测出此次楚榆请他和厨子来的一百种原因。
最后下定结论:这郡主在府中吃的饭食定然十分讲究,以至于客栈里的饭菜不可口味。
名曰:来找茬的。
可万万没想到,楚榆接下来的问话却是:“侯掌柜,你家客栈赚钱吗?”
“哈?赚一点……不不不……一点也没赚。”本想敷衍,可奈何这郡主的目光实在太过犀利。
楚榆凉凉地勾唇,美眸中闪过一抹揶揄,明知故问:“到底是赚了还是没赚呢?”
侯掌柜吞了吞口水,喉头滚动,最后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没……没赚。”
若不是今日有人花一万两包下客栈,正是楚榆的人,只怕去年亏空的银钱都抹不平。
她闻言,却忽然笑了,波光潋滟的眸子在一片漆黑中宛如星光闪烁,“若是我有办法让你挣到钱,而且还是挣到大钱,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当……当然。”但心里却直泛嘀咕。
楚榆闻言,弯唇笑了一下,“麻烦侯掌柜和这位厨子,将这桌饭菜吃光吧!”
尔后站起身来,冲着初阳和长风道:“回郡主府。”
……
侯晋在喜客来客栈抓耳挠腮了整整两日。
那日为楚榆做菜的大厨已经被侯晋开除,那桌饭菜因为他躲懒让新来不到三日的徒弟下厨,把那饭菜做得那般草率。
后来着人打听楚榆,才知楚榆竟是那鼎鼎有名的盛宁郡主。
第三日,他登门造访。
没有亲眼见到盛宁郡主,不过,却吃到了郡主府里厨娘做的饭菜,说是什么湘菜。
侯晋从未吃过这种口味的菜式,震惊的同时,忍不住大块朵颐,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要一同吞下去。
第四日,侯晋又打着来求见楚榆的幌子,混吃混喝,这一日他吃到的是川菜。
第五日,是粤菜。
第六日,是桂菜。
……直到第九日,只上了一碗牛肉面。
第十日,那年轻的管家居然拿来了一张单子,让他结账。
看着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菜名、数量、以及价格,侯晋嘴角猛然抽搐,一口气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差点没将他膈应死。
十天,他一共吃了一百七十道菜,花了三千四百两银子。
“侯掌柜,明日你还来不?”楚昭安拿着厚厚一沓的银票,笑得满面春风。
侯晋肉疼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负气地道:“不来了,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楚昭安将侯晋送出郡主府,揣着厚厚一沓的银票来到盛宁苑的书房。
书房里,屋里暖烘烘的,知兰在一旁收拾散落在一地的图纸和大字,楚榆穿着家居服,正执着笔奋笔疾书。
“郡主,侯掌柜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完了。这是从他身上收刮来的银票。”说着,忽然想到这么,从胸口处掏出一张帖子,“郡主,宫里已经连续来了七日的请帖,您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