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伙夫端着碗喝下半碗刚出锅的绿豆汤,这绿豆汤楚榆让人熬得稀稀的,还放了些冰糖,不至于太甜,也不至于一点味道都没有。
楚榆又驾着车回了一趟楚宅,又让侍卫找人把冰块也拉了过来。
这样,便能喝上冰镇的绿豆汤了。
虽然有点奢侈,可相对于生命来说,最珍贵的,还是生命。
“萧娘子,外头有些孩童和几位老人家说要来找您卖东西。”这时有个将士毕恭毕敬地道。
楚榆不解,“昨晚不是交代过了吗?若是有人来找我,便带下去找人称重给钱吗?”
没想到他们竟然这般无视自己的话。
想到自己昨日同那些村民说过的话,活物和死物的价格又不相同,这不是活活将人家的东西给拖死吗?
当即便抬脚往营帐的地方跑去……
“军营重地,哪容尔等宵小之辈误闯!萧娘子是谁,我不认识,你们若是不知好歹,老子弄死你们!”
听听,这是什么话!
“这位军爷,昨日那小娘子俺们说的,让我们将这些东西往这边军营里送的,我们没有说谎!”
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试图与那将争论。
可没想到那将士居然是个暴脾气的,见劝了这许久不听,就像抬起手中的长矛往那老妇此去。
那老妇年纪本身就大了,反应并不灵敏,眼见那尖锐的长矛就要刺向自己的劲脖,当即便捂住的眼睛,害怕得两腿发颤。
这时,楚榆凌空一跃,飞身侧踢,便将那将要伤害到老妇的将士给踹到了两米开外。
另一旁的将士见了,则朝楚榆刺了过来,楚榆没想到旁边的将士也如此狠戾。
正将那老妇扶起来的同时,那长矛刺进了楚榆的右臂。
“噗”的一声,鲜血涌了出来,同时楚榆一声惨叫,伴随着胡将军的“不得无礼!”
用长矛刺楚榆的那将士,也被胡将军给踹出了两米开外。
“你他娘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刺的是谁!”
这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怎敢如此?
一手厨艺,连陛下都惦记着的小娘子,这若是有什么差池,十条命都不够这两兔崽子赔!
“胡将军,不过是个小娘子,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胡将军见那人还胡咧咧,当即又给了他一拳。
那人还欲还嘴,胡将军又给了他一拳。
可当他以为如此便能给楚榆交差的时候,哪知,楚榆不知何时竟昏了过去。
这明明只是来支援种个地,怎的就见了血光之灾。
“你们两个,既然觉得这小娘子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那么从今日起,你两也不用在此守门了,去后头地里帮忙吧!
另外,他们的口粮便吃军中拨下来的口粮,找个人单独给他俩做!若是还有谁不服,便一同这般办了吧!”
话刚说完,萧云醒和颜卿一声戾气的赶了过来,看到昏倒在地上的楚榆,将楚榆抱在怀里,脸色阴沉,目光寒冷。
“你们最好庆幸楚榆没事,如若不然,以命相抵!”
话音未落,萧云醒已抱着楚榆运起轻功飞往马棚处。
颜卿瞧着萧云醒的背影,本还算体面的面容霎时间沉了下来,眼底泛着一层冷色,“胡将军,你应当知道陛下对萧娘子的重视。”
这不是危言耸听。
这是警告!
说完,将地上还在颤抖的老妇扶了起来,“这位老人家对不住了,吓到您了吧!您们来这里送东西没错,我们甚为感激。刚才的事……”
颜卿睨了胡将军一眼,“还不道歉?”
“老人家……都是我的不是,是我没把他们管教好……”
一个身着将军的的衣饰,一个又是当地的知府,刚才还提及到了陛下,这老妇不过是平常的老百姓,哪里受得起这样重的礼。
原本便颤抖的身子,更是抖如筛糠,“俺、俺没事……这,这个还、还收不收?”
“来人,带人去称重……”
……
巳时末,那守门的将士被带到后头挖红薯。
这才挖了两棵,那伙房的伙夫便有人抬着一桶绿汪汪的吃食往地头里来。
“萧娘子给大伙儿熬了绿豆甜汤解暑,还放了冰块冰镇过的,兄弟们有口福了!”
一日四餐,还有绿豆甜汤喝,这样的待遇,军营里可是没有的。
这几日常常听闻萧娘子的名讳,先是无偿提供种子,后又研发了这极速化肥,再者又给他们找各种吃食,如今连解暑都给安排上了。
这萧娘子果然是个妙人儿呢。
都说吃了人嘴短,这些人享受着楚榆提供给的各种福利,在无形之中,将楚榆当成如‘将军’一般的存在。
每人都分了一大碗绿豆甜汤。
可那两个被打得皮青脸肿的正摩挲手上的泥土,想要伸手朝那伙夫要绿豆甜汤。
“想喝?”
两人吞着唾沫点头,一脸渴望与贪婪。
“就是你俩把萧娘子给刺伤的吧?”两人脸色忽然一沉。
难道那被刺伤的小娘子……
“你就是碗甜汤吗?我不稀罕!”
“就是!”
两人态度轻蔑的瞪了那伙夫一眼。
可当其他的人听到楚榆被这两人刺伤了,当即便扛着锄头,笊篱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只听到两道凄厉的惨叫和求饶声,那两皮青脸肿的将士,如今满地找牙,满嘴泥土。
午食领饭。
那伙夫便打饭菜便笑眯眯地道:“今日有萧娘子发的嫩豆芽炒肉,脆生生的,味道极好!还有这红薯,是萧娘子吩咐给大家留的食物,甜糯可口,还有这鱼汤……”
忽而话音急转,瞧见那两个皮青脸肿,已经瞧不出原来模样的将士,叱道:“伤了萧娘子,还有脸来此排队领饭?
拿去,这便是你两的吃食!本是一日两餐的,将军说了,瞧着你们干活辛苦,这两餐给你们分成了三餐。”
那碗里,只孤零零的躺着两黑面馒头。
吃了两顿软和可口的饭菜,再重新吃回原来的食物,加上又掉了门牙,这么硬的馒头,这可如何下得了口。
“我不信,这些东西都是萧娘子提供的!”
“就是,这汤里的鱼,是那些村民喝孩童送来的!我可是亲眼所见。”
那伙夫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两人,“二位还不知道吧,这鱼和螺肉,是萧娘子自掏腰包收来的……滚吧!刺伤萧娘子,还妄想吃萧娘子提供的食材……我都替你躁得慌。”
“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弟,你们这是……”
怎都忽然对楚榆如此重视。
那伙夫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拿着拿长勺将两人给推出了队伍之外。
皮青脸肿的两将士,只能羡慕地看着别人碗里有菜有肉,馒头是大白色的,还有那什么红薯,挖了一个时辰,连啥味道都没尝过。
而且还被同僚们针对和排挤,他们两连走路都不敢抬头。
“都是那小娘们害的,我俩找她麻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