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去公司找经理解释了我的情况,请他陪我演出戏。
经理给我开了个工作证明,上面写我:解决不清私生活,影响公司声誉和形象,工资减半并处于罚款。
当我把这条证明放到李锋面前的时候,他傻眼了。
婆婆扣着手,支支吾吾的。
李锋反复看了好几遍报告,最后摔在茶几上,指着婆婆鼻子吼道,“都怪你!要不然唐璐的工资会少这么多吗!”
目前我是这个家的主力,我的工资减半意味着只能供得上阳阳的开销。
连我和李锋的生活费都不够。
更别提房贷。
我俩结婚的时候,李锋家里连首付都拿不出来。当时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非要拿着自己的存款来当买房。
我妈心疼我,于是在市中心买了一套。
最开始李锋还工作还贷款,可是随着我工资越来越高,他就越来越懒。
到现在彻底在家躺平。
现在做这个假证明,就是在逼他。
李锋最开始还是瘫在沙发上。
可到了第三天,我拿回一半不到的工资,他便坐不住了。
房贷还款迫在眉睫,要是不还,我们就会被迫搬出去。
“唐璐,你问问爸妈,手里有没有钱...”
我摇头,语气中带着惋惜,“家里已经和我决裂了,别说借钱,现在连电话都不打了。”
李锋坐在沙发上叹气。
我心里清楚的很,他哪里是为了房贷发愁啊!之前他充游戏成瘾,背着我投了好几万。
信用卡和花呗这些软件,每个月都要来回倒钱。
有几次催款电话打过来,他都不敢接。
他比谁都着急。
我故作迟疑,停顿了一下,“咱妈那不是还有养老金——”
“要是妈肯帮忙,别说房贷了,就连平时你的花销都够了。”
李峰忙夸我聪明,跑到厨房给婆婆打电话。
婆婆问也不问,忙不迭的转来五万元。
我留出一部分钱还房贷,剩下的都给李峰,让他自行支配。
听着充值到账的声音,我暗自发笑。
果然啊,是狗改不了吃屎。
为了能让他家吐出更多的钱,我决定联系发小。
他在云南做玉石生意,每天手里过的都是大单子。
我把想法一说,他在电话那面哈哈大笑,说还是不能惹女人。
心真狠。
我不置可否,全部承认。
最开始认识李峰的时候,他就喜欢赌,但是赌的都是些小钱。
后来有了阳阳之后,他回归家庭,再也没有参与。
我无意的和发小打电话,就看着李锋时不时瞄着我。
他小心翼翼的凑到我身边,询问石头的事情。
我故作夸张,“我发小现在赌石,挣了好几个亿,说要带我发达,可我这么笨,哪里懂这些啊!”
李锋听完眼睛一亮,激动的问我要发小的联系方式。
我不同意。
他连哄带骗,说自己曾经多厉害,打遍牌桌无敌手。
又说以后肯定能带我过上好日子之类的话。
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赌徒是很难戒掉赌瘾的。
所以在加上联系方式的第三天,发小给我发了个ok的手势之后,我就明白。
李锋,他果然上钩了。
7.
刚下飞机,我就看见了发小。
他翡翠链子大金表,张嘴闭嘴都是几千万。
出手阔绰,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锋眼睛都亮了。
他带着我们到一个展厅,上面陈列的都是价值过万的玉石,让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我转头环视,发现富商和鉴赏家大有人在。
发小的买卖确实干的很大。
他拉着我俩走进深处的藏品展厅,一脸神秘的拉开黑色帷幕。
几块巨大的矿石呈现在眼前。
他让李锋凭借直觉随便指一块,拿到后台加工后,一颗碧蓝色的原石赫然呈现在眼前。
“绝了!这水头,这花色!”
“没想到你这么有天赋!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好苗子啊!”
李锋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在发小的怂恿下,又随便开了两块。
“我去,这小子命太好了吧。”
“不是吧,真的开出来了...”
旁边的买家忍不住感叹,发小脸色有点不太好,嚷嚷着不开了。
李锋笑开了花。
我强忍住笑,装作抱歉的样子,拉着李锋就想走。谁知他一把甩开我,说要和发小取经。
发小表示不能再免费开了,他会亏本的。
李锋拿出银行卡一晃,拍在桌子上。
一次。
两次。
他都开出了和价格差不多的原石,稳赚不赔。
就连旁边的客户们也都惊掉了下巴。
发小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我死死抓着李锋,装作抱歉的样子,强行把他带回酒店。
李锋喜上眉梢,言语间透露着兴奋,“老婆,你看我就是天生的赌石人!我刚才估算了一下,那些石头,净赚几十万!”
“这下子我看谁看不起我!”
我虚伪的迎合着他,看他那副样子,就忍不住发笑。
小人得志,先让你开心两天。
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晚上李锋和发小在一起喝酒,两人谈天说地,好不快乐。
快要回去的时候,发小扯过李锋,说是要带他找找乐子。
还问我介不介意。
我有些不开心,佯装着要拉过他。
李锋甩手把我推到一边,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别耽误他们哥俩开心。
两人笑眯眯的走了。
没过多久,发小给我发来个视频。
三个装扮妖娆的女人走进了李锋的房间,画面逐渐放大,隐约还能听见男女的嬉笑声。
发小说他下半辈子完了。
我也暗自佩服他,这种有病的都能找到。
打了两个电话做做样子,李锋全都没接,整夜未归。
我一夜好眠。
8.
这两日他手气还算不错,总能碰到好石头。
他顺势还上了之前欠信用卡的那些钱,又给自己置办了一身行头。
叼个雪茄,皱着眉,在店里指导江山。
仿佛像是第二个老板。
那样子嚣张的很。
发小装模作样的把我们带到办公室,声音低沉又蛊惑:“最近要来批好料,要是成功了,咱们就发达了!”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精光与算计。
毁掉一个人,就是把他捧到云端。
最后再狠狠的摔下来。
人是贪得无厌的。
这句话用在赌徒身上,最适合不过。
现在的李锋就像是被人洗脑,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
我假意劝他,他说我没有眼界,见识短浅没有出息。
就连婆婆也大老远打电话过来,说我不要耽误她儿子的好事。
那既然如此,可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屋内觥筹交错,灯影氤氲。发小端来两杯红酒,分别放在我们手上。
李锋眼露精光,要开不远处的那块玉石。
发小有些犹豫,可还是同意了。
“我去,这可是帝王紫——!”
虽然这块玉石比较小,可价值也能达到五位数了。
李锋尝到了甜头,紧接着又连续开了几块。
玉石的成色褒贬不一,但是结合成总价来讲,我和李锋还是处于亏损状态。
他不服,高声质问发小怎么回事。
“兄弟,明人不说暗话,我观察了许久,这么多石头里,只有那块最有价值。”
发小指着远处的巨石,把李锋扯到旁边。
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手里比划出一个数字。
我假装慌张的拉着他的衣袖,“这块太大了,万一成色不好...”
旁边的光头男哼斥一声,继续火上浇油:
“这么小个胆子,还玩什么石头!”
我不服刚要回怼,被李锋厉声拦住,说我别给他丢人。
众人在一旁继续拱火。
汗水从额头边缘滑落,他喉结动了动,眼底炙热一片。
“开!”
屋内喧嚣声褪去,几人拿着设备,小心翼翼的开石。
这石两侧清澈白皙,还带有冰绿飘花,一看就非普通之物。
我站在一旁,甚至能感觉到李锋的身体都在颤抖。
要是这次成功,他就真的发达了!
发小悠悠的晃动着酒杯,笑容不达眼底。
一声清脆的响声。
玉石开了。
我也忍不住抽气。
只见那玉石两侧通体雪白,内部却都是棉絮,浑浊不堪。
用灯光都打不透。
哪怕我个外行,都能看出来这石的品相有多差。
李锋张着嘴,满脸不可置信。
这块石头价值不菲,我们压上了全部的身家,甚至还差了发小两千万。
也就是说,我们还欠店里的钱。
还没等我说话,就觉得身子一轻,差点没摔倒在石堆里。
还好发小动作快,否则我今天半条命都没了。
一口浊气涌上胸腔,我回头就看着李锋不要命似的往出跑。
可是逃跑哪有关门快呢?
轰隆一声,大铁门缓缓关闭,隔绝了最后的光。
我和发小相视一笑。
终于可以收网了。
9.
李锋被几名大汉压在地上,人挣扎着乱动,脸在地上蹭出几道血痕。
我和发小一左一右的站在他旁边。
李锋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说自己一定会回本,让发小再给他一次机会。
怎么会回本呢?
那石头都是我们提前设计好的,他就算再赌个一百万次,都不会回本。
出于人道主义,我曾经拦过他。
可赌狗就是赌狗,上头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别人说的话。
你劝阻他,他反而会觉得你挡住了他的财路。
李锋睁不开眼,半抬着瞧着我,“不好意思老婆,我刚才鬼迷心窍,想着让你先拖一会,再找人来救你,你跟他说说,这次就放我一马——”
我伸出左脚,高跟鞋踩在他的脸上,留下个清楚的印痕。
那次吵架,他打的就是我的右脸。
“疼吗?”
李锋眼底猩红,挣扎着狂怒。
也是,他自尊心这么强的一个人,怎么能接受别人踩着他的脸呢。
我力度又大了一些。
踩累了,回到椅子上休息。
发小越听越气,快步走到李锋面前:“你他妈居然打你媳妇,让你打!让你打!”
狠狠的踹了几脚,最后落在裆上。
李锋抱着下身痛苦的满地打滚,这下子不死也废了。
他哼哼唧唧的,整个人蜷成一团。
毕竟还没离婚,必要情况下我得明哲保身。
我求发小:“我俩现在身无分文,存款都败光了,现在只剩下婆婆那还有点养老金,可她年纪已高——”
李锋跟条狗似的蹭过来,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让我赶紧给他妈打电话。
婆婆那边传来麻将声,哗啦哗啦的。
本来要挂断电话,可听着李锋声音实在着急,就转过来几十万。
这几十万里,有她的养老金,也有前段时间赢的钱。
老太太家底掏空的差不多了。
可这还远远不够。
发小给大汉使了个眼色,声音冰冷,像是地狱里的恶魔:
“五十万,一个胳膊一条腿,让你长长记性。”
李锋青筋暴起,惊恐的瞧着我俩。我接收到视线后,强忍着内心的喜悦,转身央求发小。
让他给李锋条活路。
他冷脸的拽着我就走。
我踉跄的跟在他身后,泪凝于睫的望着李锋。
“老婆,老婆救救我——!放手,放手啊!”
砰的一声铁门被关上,扬起满地尘土,隔绝了他的求救声。
我微笑的擦干挤出来的眼泪,转身和发小击掌。
还有什么事,是比看见渣男断胳膊断腿,更爽的呢?
10.
我和发小在隔壁的西餐厅吃着牛排,听店里的人说着他的惨状。
李锋的右胳膊右腿废了,之前欠的债也一笔勾销。
发小还看在我的面子上,人性化的请来私人医生,帮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他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听到这些,我心理没有一点难过,反而尽是痛快。
你四肢健全的时候,不懂得好好过日子,也不凭借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报酬。
那就把手脚给有用的人好了。
发小举起杯庆祝,“那小子就是个傻子!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拿着真石头给他开?”
李锋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类型,所以来之前我们就商量好,真假石按照比例混在一起。
有我这层关系的加持,只需要给他两三个真玉石,他就会完全相信这次赌石的真实性。
那些起哄的观众,都是他店里的职员。
只要利用好赌徒心理,就可以掏空他的钱包。
这次买卖,对于发小来讲,是稳赚不亏。
晚饭过后,我俩按照比例分了这些资产。
约过了两天,时间差不多了,我和发小打好招呼,偷偷的推着轮椅去找李锋。
他看见我,眼中闪过喜色。
我悄声在他耳边开口,说是从发小那里逃出来的,第一时间过来接他回家。
他这副样子不能坐飞机,只好辗转几次动车才回到家。
婆婆说要给我们好好接风洗尘。
我看着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嗯...
这么大的事,确实得好好庆祝一下。
我费力把他推回家,婆婆在厨房擦干双手,紧忙迎了上来。
笑容僵在原地。
“哎呦!我的儿啊!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啊!”婆婆心疼的抱着他,无意间碰到了胳膊,李锋疼的龇牙咧嘴。
我去厨房抱着盘葡萄,看着她俩母子情深。
婆婆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你男人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吃!”
我不耐烦扣耳朵,难不成他死了,我还得跟着去死呗?
婆婆直发抖,说要报警,看是谁把他儿子害成这样的。
还没等我开口,李锋就拦住了他妈,动作大的差点没从轮椅上掉下来。
我冷笑:“你要搞清楚,是他执意要去赌博,要不是我,你儿子现在这条命都没了!”
“与其惦记报警,你还不如想想,去哪借你儿子的医药费更实际一点!”
婆婆惊疑不定的看着李锋,他点头,默许了这一切。
她声音颤颤巍巍的,手都在抖。
还在询问自己的养老金。
听到了李锋的答案,无力的坐在地上。
这就对了嘛。
蛰伏了这么多天,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看到今天这一幕。
我要亲手,送他们所有人下地狱。
现在目的达到了。
我让婆婆搬过来照顾她,她反问我是干什么吃的。
“什么档次也敢这么和我说话?你信不信我随时和他离婚?”
婆婆气的干瞪眼,可也不敢出声。
没过多久她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
李锋在一旁喊口渴,让我去拿水。
我不动,装作听不见。
“你他妈聋了?快去给老子拿水!”
我转身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越看越不解气,左右开弓,啪啪作响。
他快要被气死了。
我俯在他身前,轻声询问。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觉得自己明明是天选之子,怎么会如此下场?”
“天选之子,重要的不是子,是天。”
我用手使劲戳着他的伤口,看他冷汗汩汩流下,笑的好不开心。
“现在,我,就是你的天。”
李锋怔住了,脸上闪过震惊,随后暴怒,说要杀了我。
杀我?
你还是惦记惦记自己怎么活吧!
11.
这两天天气热,家里没有空调,只能靠着开窗户度日。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李锋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好不恶心。
婆婆紧急把他送到了医院,我慢悠悠的跟过去看热闹。
医生说这种情况必须截肢。
我就差跳起来了。
截肢好啊。
可家里哪来那么多钱呢?
我站在李锋的床前看着婆婆,“妈,不如这样,你把房子卖了,留给李锋看病吧!”
婆婆不乐意,说我为什么不卖房子。
“那房子是我妈花钱掏的首付,她肯定不同意啊,况且你那地理位置好,能卖个高价,于情于理,还是卖你的划算。”
李锋在边上央求着,让婆婆救她。
我冷眼旁观。
最后婆婆还是找人卖了,听说是因为着急用钱,所以卖的价格比平时要低得多。
李锋按照程序住院手术。
我趁着这段时间,回到家和我妈说了这件事。
我妈怒不可遏,风风火火的杀到医院,要求我俩离婚。
结婚这几年,我第一次看见婆婆这么低三下四。
“亲家母别冲动,现在都是上天给他们的考验,要是离婚了,那佛祖都不会答应的——”
我妈甩开她的手:“别在这放屁,你儿子动手打我女儿的时候,那上天就答应了?”
“你家结婚的时候就一毛不拔,现在还想用个残疾赌狗来困住我女儿的下半生,你们家是不是疯了?”
我站在我妈身后,调皮的和李锋做着鬼脸。
气不气?
哎气死你。
我装模作样的捂住脸,拿出手机,打开录制好的视频。
画面上虽然看不见人,可也能听到是李锋和几个女人嬉笑的声音。
“他背着我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要不是我朋友拍下来,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那几个女人都有病,你糊涂啊!”
李锋脸色煞白,拼命的想起来。可无论怎么用力也支撑不起身体,最后只能心如死灰的躺在床上。
我搀扶着我妈离开。
现在她们娘俩就是穷途末路,丧家之犬。
未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什么狗屁道德的审判,都是放屁。
人活着,自己开心就够了。
他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说他手术很成功。
我隔几天就过来探望李锋,不为别的,就是想和他离婚。
他半躺在病床上,声音飘忽,传进耳朵里:
“老婆,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认为你的付出理所应当,是我曾经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抬眼看他。
“说重点。”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能天天来看我...”
“咱俩从今往后好好过日子,好吗?”
明明屋子里很安静,可我总是感觉,他好像放了个屁。
我贴心的把热水扬在他脸上,问他是不是渴了。
他无能狂怒。
现在说这些,早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渣男的后悔一文不值。
尤其是残废的渣男,更不值钱了。
又过了几天,他康复的还算可以。才刚坐在轮椅上,我就急不可耐的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火速推着他前往民政局离婚。
民政局的阿姨面色古怪的看着我。
“确定要离婚?”
我点头。
开玩笑,就这样了谁还和他过日子啊!
直到离婚印章敲下来的那一刻,我才是真的心中一轻。
想着账户余额里的数字,忍不住笑开了花。
终于离婚了!
我重生了!自由了!
处于我有点但不多的人道主义,我把他放在了大厅里,没有一脚从楼梯口上踹下去。
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临走前,李锋问我,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我头也不回的摆手。
别墨迹了。
想找个免费保姆就直说,装什么深情呢。
民政局外绿荫密布,阳光大好,微风吹的人心理暖洋洋的。
那几年的日子里,婚姻磨灭了我对生活的所有热情。
现在我终于可以挣脱这些绳索了。
往后的那些时间,我可以忠于自己,取悦自己。
人这一生,自由喜乐,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