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北煜已经出去干活,俞欢起床收拾下做了早饭。
放水和面,做了面条,又拿昨晚的鸡汤煮好,姐弟俩在早晨香味中起床,大快朵颐吃个干净。
穷人家孩子早当家,姐弟俩平日里都会帮村里人放羊,赚一点米面,所以说家里人最没用的人就是俞欢。
也难怪妹妹文琴对她颇有意见,没用还丢了米面,害一家人挨饿几天。
这个世界对女人是极苛刻的,男尊女卑的世界让她想赚钱的心思起不来。
收拾了下家里的脏衣服,俞欢端着盆到了河边洗衣服,到了河边,对着水照了照,俞欢吓得差点把衣服扔进去。
这这这……妖怪吗!
俞欢知道这具身体瘦,却没想到瘦成这个鬼样,两颊深深凹陷进去,双眼突出,面色蜡黄,阴深恐怖。
难怪都不喜欢她,这样子活脱脱像恶鬼啊!
“呦,这不是北煜家那傻媳妇吗?怎么知道出来洗衣服了?”说话间,妇女走到了河边,熟练的洗着衣服。
这妇女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和其他妇女都爱欺负俞欢,俞欢一听这话,乐呵呵的回道:“这不是李婶子吗,今天您气色真好,您要是不开口,我还真认不出来您。”
李婶子愣了愣,这平常俞欢疯不疯不说,还胆小如鼠,说个话都结结巴巴,今天怎么邻牙利齿的。
不过她也不在意,哪个女人被夸不开心呢?
这么一会儿,俞欢就和李婶子打成一片,俞欢一张巧嘴哄的李婶子问什么说什么。
“你问你那个丈夫啊,我们都知道他是你公公从外面带回来的养子,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李婶子摆着衣服,想起什么:“当时回来你丈夫身体很弱,后两年才渐渐养好,因为给你丈夫养病,你公婆过的更难,饭都吃不上。”
“也是奇怪,你丈夫被捡回来的时候都十来岁了,应该还记事,可是偏偏没有离开。”
俞欢笑呵呵附和,心里却在盘算着。
北煜的身世一直很神秘,就在陈家的原因也是为了报恩。
当年陈三夫妇对他也是尽心尽力,费着一家人饿死的情况也要治好他,也难怪他如此尽心。
不一会儿,又来了些媳妇们,见李婶子和俞欢说的热闹,都十分好奇,又过了会儿,俞欢一双嘴说的热络起来,大家都家长里短的说起来,俞欢端起衣服要回家,大家都对她依依不舍的。
这边搭好衣服,俞欢擦了擦汗。
这些农村妇女们,大多都见识少,想要打入很容易,可是这日子还是难过。
她前世除了会演戏,一无四处,体力活这小身板,还不够干,地里没米面,家里唯有一个顶梁柱。
幸好有个顶梁柱。
突然,门口传来哭声,陈文琴跌跌撞撞跑进来,带着浓浓哭腔,如天塌下来般:“大哥,大哥受伤了!”
俞欢霍的站起来,因为站的太快,眼前黑了一下,但也顾不上其他,让陈文琴带头,自己赶紧跟了过去。
路上,她才询问起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北煜平素都在西岸上挖河道,河道深邃,越深越危险,北煜为了多挣五文钱,就主动进去挖,结果今天挖的时候,河堤塌了,幸好有水,堪堪留了一命,腿却被砸断了。
这顶梁柱说断就断,俞欢耐住气,一口气冲进人堆里。
北煜穿着好灰色短打,靠在在乱石上,腿上有血迹流出来,神色紧绷着,额头上浸出了汗珠。
“那个……你怎么样?”俞欢跑过去,蹲在他面前,他腿上血迹斑斑,一看情况就很不好。
“我带你去看大夫!”俞欢小小的身体歪过去,将他胳膊放在脖子上,想要将她扶起来。
“哎你这样不行的。”
“难怪说北煜家的是个傻媳妇呢,咱们这村哪有大夫啊!”
“只有镇上有,最近的镇上离我们这里也有两个时辰呢!”
一阵哄笑,干活的男人都围过来,嘲笑着她。
俞欢冷了下神色,抬头想反唇相讥,耳边想起一道沉稳的声音。
“扶的动吗?”
俞欢下意识看向北煜,对方正垂着眼睛看她,脸色更苍白了。
“扶的动!”俞欢用尽最大的力气,扛起北煜的胳膊,两个人一步一步的离开河道。
北煜个子一米八多,俞欢小个子又瘦扶着他,实在是不自量力,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家。
将北煜放在床上,俞欢感觉自己脖子都要断了。
她活动了下,又烧了热水,想要给北煜擦擦腿。
“不用。”北煜沉沉声音响起。
“那……”俞欢见他腿伤的厉害,如果没有大夫,这腿怕是留不住,这里离镇上两个时辰,她看了看时间,到晚上应该能回来。
“行,热水给你放在桌子上。”
说着,就出了门,文琴一直在哭,眼睛都哭肿了,她不由得劝慰:“别哭,我去找大夫,你在家好好照顾他。”
陈文琴诧异了下,狐疑的很,她才不信她会去找大夫呢。
俞欢出了门,凭借记忆中镇上的路线,一路小跑着到了镇上。
好不容易找到了医馆,结果被告知,唯一的大夫被接去外诊了。
与此同时,陈文琴刚给北煜盛了热水,突然一阵响动,一个十八九的壮实男人,背着个白胡子老头冲进了家门。
“北煜哥,我把大夫给带过来了!”
男人一边说,一边找了个板凳给白胡老头坐下了,白胡老头明显吓的不清,他可是一路被男人背着跑回来的。
“你这样……你这样……不行的啊……”
白胡老头想要说道他几句,一看北煜的腿伤,连忙拿出自己的药箱,帮他处理着。
“李大夫,北煜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可千万要治好他!”
男人是村东头的大成,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清苦,为了多挣钱,多危险的活都干,今天他和北煜一起下河道,紧急关头,北煜将他推了出去,才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