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姑娘生的模样甚好,南来北往喝茶的少爷公子亦有免不了对姑娘萌生情意者,亦有上门提亲者。
姑娘无父无母,一人生活本就艰难。
这常来她处喝茶的茶客便是劝她:“我瞧着啊,那林家公子不错,李家少爷也不错,这姓孟德官老爷虽然年纪稍大了些,可到底年岁长些的人体贴,那便是从中寻个嫁了吧。”
先姑娘还算客气,只道自己已心有所属,定不能再嫁他人。
可一来二去的,说的人多了,姑娘便是对那些个言之凿凿者严词厉色了几分。
又是过了几年,姑娘还未嫁,年岁长了不少,容貌却也端庄。
偶有不检点的男客,也会变着法的想调戏姑娘一番,便是都被那姑娘用手中的茶碗砸了个头破血流。
一来二去的,这十里八村的人便都知晓,那孟家茶馆老板娘容貌虽生的端庄,却是个悍妇,招惹不得。
于是,再去她茶馆喝茶的男客,纵使心中别有他想,也不敢再吐露心意,只规规矩矩喝茶。
也有人私下悄悄议论,说这孟姑娘性子原是柔和的,现在怎如悍妇一般。
又过三年,当年将军带的那支军队凯旋而归。
孟姑娘得知消息,开心的不得了。
特意挑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和首饰精心打扮一番。
天蒙蒙亮,便是等在茶馆门口。
那是将军归来的必经之路,在那里,她一定看的到他。
从黎明朝阳一直等到暮色沉沉,孟姑娘终于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
欢喜起身,仔细整理了一番自己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有些褶皱的衣裳,欢喜的朝着车轮滚动的方向望着。
果不然其然,大队伍缓缓而至,只为首的却不是她的将军。
她笑,想着这家伙还真是娇气。
打了几年的仗都没嫌苦,这会子倒是嫌骑马累了,改坐马车。
可是骑马的士兵从茶馆门前走过,马车也从茶馆门前驶过,孟姑娘都不曾看见将军。
孟姑娘急了,便是跑上前去,扯了一个步兵问道:“他呢?”
步兵蒙了,哪知道这个票漂亮女子口中所指的他是谁。
“你家将军呢?”
孟姑娘急了,便又问。
听此,只瞧的那士兵满眼悲伤的指着前面马车上载着的巨大棺椁道:“我们带将军还朝了。”
孟姑娘望着那巨大的棺椁,一时间哑然。
平复半晌,孟姑娘红着眼睛问那士兵:“他可曾有留话给我?”
只听得那士兵道:“将军听说你在这古道上开了个茶馆,便说如果有朝一日他回不去了,便叫我们多来你这处茶馆坐坐……”
“还有呢?”孟姑娘强忍着眼泪继续问道。
“将军还说,姑娘你骨子里倔强,如有朝一日他回不来了,也不知多久能将他忘了,另嫁他人。这是将军的军饷,还有他当年送你的狼牙,烦请姑娘一并卖了,也好早些将他忘了,另择他人。”
“这些年你家将军在军营过的可苦?”泪终于忍不住,一滴两滴,重重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