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强作镇定，伸手抚了抚小狐狸的脑袋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接着又转脸看向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大汉，小心上前，伸出食指探上那汉子的鼻息，吞吐道：“没……没气了？”
听那书生此般说，那小狐狸也举起前爪，小心的探上那汉子的鼻翼，然后看着那书生一本正经的点头：“恩，是死了……”
接着又摸了摸那汉子渐冷的尸体，语气加重肯定道：“死的透透的了。”
“我……我……我杀人了？”书生认真的问那小狐狸道。
小狐狸没直接回答书生的问题，只道：“怕什么，人不也是随随便便就将动物杀死的吗？”
顿了顿又道：“这恶人死有余辜，你实不必替他惋惜……”
“可……”书生犹豫，终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钱财功名什么的，皆是身外之物，你倒不如就留在这山野之中，让我陪你终老。”小狐狸笑道，一双眸子熠熠生辉，倒是认真模样。
听小狐狸这般说，书生自是不肯。
“我为了这次赶考，可是将家中田产悉数变卖，已没有退路。”书生道。
“可你如今杀了人，也是没有了退路。”小狐狸道。
见书生不死心模样，接着又道：“不如你先在这山林之中藏匿一段时间，我且去那洛城之中帮你打听一下情况可好？”
书生点头，便是起身冲着那小狐狸弯腰作揖道：“任宁远多谢这位……这位……”
“你叫什么？”
相识了半天，好像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听任宁远这般问，小狐狸的耳朵便是软趴趴的耷拉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
“你父母没给你取名字？”任宁远问。
小狐狸便是摇头：“从未见过，先前的事，我也记不得了。”
书生俯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小狐狸柔软的皮毛劝慰道：“倒与我一般，是个无父无母的……”声音无限温柔。
巧的此时，许是那小狐狸睡的正酣，便是在那软草编成的垫子上翻了个身，吧唧，从那石床上摔了下来。
梦断！
风清寒亦是从那梦境之中抽身而出。
彼时，半睡半醒的小狐狸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从地上爬起，待视线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却是洞中的石桌上，摆着一大串红艳艳的新鲜果子，不觉好奇。
明明记得桌子上只剩下几串不那么新鲜的果子，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咕咕咕……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便是懒得再去回忆这新鲜的野果子哪处来的，只轻盈的蹦在桌子上，咕叽咕叽的吃果子。
吃着吃着，鼻子莫名一算。
喃喃道：“任宁远，你到底去哪儿了？阿默想你……”
“任宁远……”
暗处的风清寒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目光深邃。
望着那红色的小狐狸良久，终是捻了个诀儿，化成一缕烟雾，消失在这北林之中。
空荡荡的山洞里，小狐狸失神良久。
终于起身，朝山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