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将江辰剩下的那壶酒也喝了个精光,阿默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淡淡瞧了一眼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江辰一眼,口中念念有词,谁曾想竟是唤了盏云,竟江辰就这么抛下,自顾自的走了。
倒是可怜了醉的不省人事的江辰,就这般四仰八叉的躺在北林之中的这株老槐树下,睡得那叫一个实成。
傍晚十分,如不是那江家人拿着火把四处寻人,寻到这北林之中,怕是江辰是要在这北林之中睡上一整夜也说不定。
又或者是实在幸运,遇上几只半夜饿的发慌的走兽,直接将他吃了,连个骨头渣子也不剩。
待江家家仆将醉醺醺的江辰自那北林之中扛了回去,江老爷正冷着脸坐在大堂,胸口一起一伏,十分生气模样。
林氏则是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瞧着江老爷脸色。
终还是在江老爷要动家法时发挥了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快步上前护在江辰面前,声泪俱下道:“辰儿在那法华寺受了十几载的苦楚,如今刚回江家,规矩自是要慢慢学的,况是当年老爷亲手将他送走,终是老爷的亲生骨肉,老爷怎的不念半点父子情分?”
“你给我让开!”
江老爷沉声道。
林氏却并未挪动半步,只接着道:“难不成,老爷今日便是要狠心将辰儿打成个废人,逼着那尚书府退亲不成?”
“你!”江老爷脸色沉沉,终是让家丁住了手。
只道将江辰拎到房间去睡,待明日酒醒了再做定夺。
彼时,睡的昏昏沉沉的江辰怕是不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便是免了一顿痛的死去活来的皮肉之苦。
被家丁抬到屋内的软床上,江辰竟是还舒服的翻了个身,呼吸声沉重。
房间蜡烛熄灭不少,只余两盏,不剪灯芯,只发微光,勉强照亮。
一阵微风吹过,其中一盏,灯光摇曳几许,脆弱的火焰终是没受得住,灭了。
只余下的另外一盏烛火却是在墙面上拉出一个极高极长的影子来。
只瞧着那影子朝着床边渐渐靠近,借着微弱的烛光,方才勉强瞧清那张终年冷漠的脸。
没错,就是殇夭的脸。
站在床边,殇夭蹙眉俯视着睡的正酣,浑身散发着酒气的江辰,喃喃道:“看来这宫外的日子过的倒是快活!”
怎么听着,竟是一股子酸不拉几的醋味儿。
彼时江辰正巧翻了个身,咣当……
连人带着被子,成功掉在地上。
瞧着眼前场景,殇夭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转身欲走,怕是想就这么让这个家伙在地上冻上一晚,顺便得个风寒也好,跑肚拉稀的也罢,以视惩罚。
可走到门口,一双脚却是顿住,瞧着模样,怕是心有不舍。
果不其然,转身回头,弯腰将地上的江辰拦腰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只还未等起身,便是被神志不清的江辰一把搂住脖子。
不知是怕吵醒他,还是享受被江辰拥抱的过程。
殇夭就这样弯腰静止在江辰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