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夭垂眸,不知怎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季安平的样子。
想着这家伙初来冥府时,便是没给自己留下什么好印象。
只不知怎的,他却乐意与他周旋。
将他变成猪,让他难堪……
当那冥府众鬼皆传言,冥王大人待那季安平与旁人颇为不同时,其实他心中也是觉出自己的改变。
可堂堂冥界统帅,喜欢上一个男人,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于是,待他再犯错时,他便决定重重罚他。
丢到油锅里炸一炸,缺胳膊少腿的,破了相,是不是就该讨厌他了?
再或者丢到那寒冰湖中泡上一泡,直接一命呜呼,是不是就不会再给自己多添困扰了?
想着那一日,即便花翁不会为季安平求情,自己也会去那寒冰湖瞧瞧的。
如自己真的那般盼着他死,其后又怎会再费尽心思救他?
那一日,他赤身裸体,神志不清的躺在床榻之上。
他一个踉跄扑在他的怀中,他们彼此靠的那样近,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瞧着他薄凉的唇,好像有着致命的诱惑。
怪道缘分来的这样迟,原是他未来……
今日商议婚期一事,殇夭本是不想来的。
只那日季安平恭喜的话,如今想来还是刺耳十分。
赌气,他便来了……
瞧着殇夭愣神,水鹿上前一步,扯着殇夭衣袖的手不由紧了些,认真道:“可是因为他?”
女儿家的心思向来缜密,尤其对于喜欢的人。
殇夭冷瞧着她,并未说话。
“你可知他是个男人!”水鹿道。
一双眼睛,不知怎的,却是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水雾。
终于,殇夭甩开水鹿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淡淡道:“那又如何?”
“区区一个凡人值得你如此上心?你留他近百年已是违反天规,难道不怕我将此事告知天君、天后么?”
许是因为太过激动,水鹿说话时声音竟也跟着颤抖起来。
殇夭脸色阴沉的难看,忽然抬手,那骨节分明的右手便紧紧掐在了水鹿的脖颈上:“你敢!”
“你!”
水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此时殇夭竟为了区区一个凡人正死死的遏住自己的喉咙。
努力挣扎着,终于挣脱殇夭的右手,瞧着殇夭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冷冷道:“我就不信,天君的旨意你也敢违背!”
冥界
入夜晚膳时,餐桌上,花翁如一蚊子一般在殇夭耳边不知叨扰了多久,扰的殇夭心烦意乱,这晚饭也是没心思吃了。
其中缘故,自然是殇夭本是与之一同去天界商议婚期,谁知却将他一人扔在天界,自己偷偷跑了。
天君问起,可是为难了花翁绞尽脑汁为其圆了好大的一个谎,一张老脸更是当场臊的通红。
知晓殇夭性子,又不能驳了天界颜面,花翁便将这婚期争取百年之后。
百年光景,谁知会有什么变故?
许是这四界之中又凭空冒出不少的美男子,许是那水鹿仙子瞧上了旁的神仙,便将殇夭放在脑后。
左右殇夭从不将那非议放在心上,随便扣个被抛弃的可怜帽子也定是不会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