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季安平哆嗦着问道。
“男人第一句先问的,不都应该是能不能看看我的脸吗?你倒是特别!”那女鬼道,声音尖锐的犹如指甲划过玉石,让人听着难受十分。
季安平连连摆手,这样的情况下,他才没有兴致去看什么女鬼的脸呢。
只此时却是由不得他了。
只见那女鬼一步一步的走到月光最亮的地方,缓缓撩开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下一秒,季安平变是看着那银色的月光下,一张惨白到半分血色也没有的脸上,一双眼睛看起来那样的突兀可怕。
吧嗒!
女鬼左眼眼中的眼球竟然掉下了地上。
于是,那张惨白的脸上,左眼位置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血洞。
有黑血源源不断的从那血洞里流出来,时不时的,还冒出几条白色蛆虫,那是相当恶心了。
呕……
季安平干呕了几声,终是忍住没将白日里吃的饭食悉数吐出来。
女人余下的右眼死死的盯着掉在地上的左眼眼球,然后蹲下身子将其捡了起来,晃荡着朝季安平的方向走了过来。
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走,毕竟那条红裙子实在是太长了,长到别人看不见那条裙子下面是不是有脚。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
季安平一步步后退,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话还没有说完,要死不死的,就被一块石头绊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心中那个委屈啊。
明明大家都是鬼,怎的做鬼自己还是个弱势群体,委实窝囊。
“怎么,你不喜欢我的眼睛吗?”
莫名的,女鬼脸上生出几分无辜的神情来。
顿了顿接着又道:“可我在世时,男人都说我这双眼睛长的甚是好看,甚是灵动,公子为何会不喜欢呢?”
季安平简直无语。
许是这女鬼生前是个国色天香的模样,只如今……
“我……我不近女色的!”季安平喊道。
当然,意料之中,这话压根儿没用。
“不近女色?我倒从未见过不近女色的男人!”
“我可是冥王的人,今日,你如是伤我,冥王定不饶你!”季安平接着喊道。
女鬼笑着,尖锐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林子:“那便是看看你有没有那活命的福气,能去冥王面前告上我一状了。”
“师父啊,师父,徒儿不孝……”季安平口中呢喃着,自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突然,只听得那女子恶狠狠道。
接着,便是迅速冲向季安平。
耳边阴风冷飕飕的打透了衣裳,季安平双眼紧闭。
却是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
再睁开眼时,只见那一抹红色身影已是化作一团红色的火焰,瞬间燃烧正烈,尔后渐渐熄灭。
“任人宰割,好没出息!”是男人冰冷的声音。
季安平转脸,一抹熟悉的玄色身影,映入眼帘,正是殇夭。
莫名,季安平心中涌起一股子暖意。
“她死了?”
季安平犹豫着看着那团渐渐熄灭的火焰问道。
殇夭点头,冷冷道:“已灰飞烟灭,没了投胎转世的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始终是淡淡的,平静的很。
就好像,刚才,他不过是碾死了一只蚂蚁罢了。
“可……”
季安平话还未说完便是被殇夭打断:“不然留着过年吗?”
听了殇夭的话,季安平嘴抽抽。
罢了,还是将自己那怜悯之心收起来罢了。
“没事罢!”
彼时,判官大人及花翁也赶到了。
季安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判官大人望着那团还未完全熄灭的火焰,失笑道:“竟然是一只情孽……”
“何为情孽?”季安平不解,遂是问道。
判官遂解释道:“情孽便是生前为情所伤的女子。”
顿了顿接着道:“死后怨气极深,喜以面容姣好的男子为食……”
说到此处,上下打量了季安平一番道:“如此可见,季大夫即便死了,也是只好看的鬼!”
季安平白了判官大人一眼,顺带着弯腰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软的腿,此时,实在是没的什么心情和这家伙开玩笑。
“既凡间无恙,便回冥界去吧。”殇夭冷冷道。
几人便是唤了云,朝冥界的方向去了。
回去时,季安平与判官大人同乘一盏云。
云层之上,季安平便是问起夜蓝投胎转世之事。
判官虽不知其中缘故,却也悉数说了。
自是不知,季安平打听此时是别有缘故。
冥界入口处,暗夜之中,月光之下,只瞧着影影绰绰的一团火红颜色,颇为扎眼。
季安心中纳闷儿,自其死后,入了冥界,如今细细算起来,已是有些年头儿。
倒是从未见冥界内外,有什么鲜亮亮的颜色,皆是死气沉沉的一片。
当然了,花翁这个花里胡哨的老头儿除外。
“那是什么?”
眼瞧着,季安平便是脱口而出。。
待散了腾的云,几人的脚稳稳落在地上,季安平这才看清,方才于云头上看见的红火火的一片,竟是一只十分可爱的小狐狸。
“哪里来的小妖,为何守在我冥界入口处?”夜蓝对着那抹红艳艳的身影道。
听见声音,那小狐狸回头。
尔后,竟是抬起两只前爪子,朝着殇夭一行人作了个揖:“我想见冥王!”
季安平瞥了一眼守在冥界门口的那两个凶神恶煞的鬼差。
想这小狐狸定是被其拦在了门外,所以才于此处等着罢。
巧的今日碰见殇夭,如不然,可不就白来了。
“你找冥王,所谓何事?”
殇夭薄唇轻启,淡淡的问道。
这小狐狸白日里曾遇到过,他还记得。
“你又不是冥王,为何要告诉你?”小狐狸极可爱的将小脑袋一扬道。
奇怪,分明是嚣张跋扈的模样,怎的这动作这口气落在这小狐狸身上,便是可爱了不知多少。
“大胆小妖,休得无礼,你眼前人便是冥王!”夜蓝严厉训斥道。
平日里,夜蓝实非这般严厉的人。
只此时倒是特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