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愣坐在床榻之上,只瞧的风华时而冷笑,时而沉默,看的守在床前的小童一愣一愣,还当师尊是怎么了。
“倒是我蠢笨的可以,竟还真当他能回心转意,下嫁于我,当真是痴人说梦,痴人说梦啊……”风华道人喃喃自语。
再瞧那小童,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扯着风华道人的衣角道:“师父这是怎么了……”
瞧那小童惊慌模样,风华道人微微叹气,继而摆手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起身,缓步云台之上,风华道人目光幽幽的俯瞰脚下的袅袅云烟,冷笑道:“法力无边的上神又如何,仙风道骨万人敬仰又如何,还不是痴痴的念着你回来?”
“只可惜,你那颗心早已全部用在苍穹身上,便是他死了也无济于事,倒是我,还在自欺欺人。”
今日的山风额外的大,好似能将人吹跑了一般。
雪白的衣摆在空中飘摇,眼中的光竟也渐渐淡了下去。
再说风清寒,此时已是离开这九华仙山好远。
一张娇媚的女子脸颊渐渐模糊,重新展现的却是阿默的脸。
原是那日,师父自风华道人手中将自己救走,他倒是瞧出风华道人对风清寒有情。
心里清楚,如自己只幻化成风清寒模样,以他那微薄的法力定是能叫风华道人识破。
倒是那失魂草和曼陀罗花粉助了他一臂之力,如此,这神芝草得来的才此般容易。
想到这处,阿默不禁弯了弯嘴角。
百年前,还未曾化成人形时,它似乎也是只善良的狐狸。
虽然是妖,却也只做些个偷吃人家鸡鸭的小事,更多时候还被那些个鸡鸭的主人打的抱头鼠窜,实在算不得作恶多端。
如今它倒是有了些修为,却也成了旁人口中作恶多端的妖。
可那又如何,只要能寻到任宁远,与之长相厮守,其他的又如何呢。
想到这处,阿默脚下的云不觉又快了几分,似想早些再早些将神芝草让江辰服下,早日寻到任宁远的下落。
洛城那处并不大的院子,江辰此时正认真的在翻晒昨日刚采的草药。
与之忙碌身影大相径庭的,倒是沈炎,正悠闲的坐在阿默曾坐过的轮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咣当撞门而入,便是与沈炎四目相对。
彼时江辰亦是抬头,见是阿默,不由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有要紧事寻你。”阿默道,一双眼睛虽是和善的弯成一弯弦月,眼角对着沈炎的余光,却是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气。
“这是沈公子,你们先前不曾见过。”许是这安静的气氛实在太过于诡异,江辰遂是介绍道。
“这是阿默。”江辰又指着一身红衣的阿默对沈炎道。
却不想两人依旧沉默着,彼此死死盯着对方。
“对了阿默,方才那说有何要紧事寻我?”江辰说着,便要上前。
却是被沈炎一把扯住胳膊护在身后。
“我说……”
“闭嘴!”江辰刚要说什么,却是被沈炎严厉呵止。
许是脑子有些乱了,他竟是听话的再不吭一声。
啪嗒!
是响指的声音,只瞧的天空飞过的鸟儿都跟着静止了下来。
“冥王大人,别来无恙啊!”阿默笑道。
殇夭便是从沈炎身体之中脱身而出,一身玄色衣衫,倒是平添了几分杀气。
“怎的,冥王大人不记得我了?”阿默眼角弯成月牙形状,瞧着殇夭,却是看不出半分友善来。
殇夭眯着眼睛,瞧着阿默,倒是记不起自己曾见过这畜生。
自己活了这般年岁,这死在自己手里的妖魔鬼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想着是哪个妖怪的亲戚记着仇如今来报仇也说不定,只又为何会寻到江辰,却是无从得知。
“想着冥王大人怕是已记不得我了。”阿默嘴角那抹笑意越发深沉。
良久又道:“那我便提醒提醒大人,不知大人可还记得,每年中元节,冥府大开那日,都会去求见冥王的那只小狐狸?”
殇夭目光微凝,那只小狐狸,他自是记得。
只这才过了多久,竟是有如今修为,倒叫人不敢相信。
“是你?”殇夭冷声道。
阿默遂笑:“怎么,瞧着大人神情,似十分惊讶。”
“既大人不愿告知,不愿你天意,那阿默便只得麻烦些,换个法子了。只取这神芝草,倒是废了我一番心思。”阿默说着,便是几步上前,窜到江辰身边。
“你想怎样?”殇夭一双眸子几乎冒出火来。
阿默耸了耸肩膀:“自然还是当年那个问题。”
“那书生已是魂飞魄散不在四界之中。”殇夭道。
听着殇夭的回答,阿默冷笑:“冥王大人倒喜欢撒谎,看来,你对季小公子的情意也没我想的那么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