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公子可是想吃点什么?”四喜走后,留下伺候江辰的一梳着双垂髻的小丫鬟问道。
江辰本欲客气一番,怎料肚子倒咕噜噜的不争气叫了几番。
遂是挠着脑袋尴尬笑笑:“只寻常糕点垫垫肚子即可,不必姑娘十分费神!”
话罢,似还觉不妥,便是又道:“便不劳姑娘费神,这费劲可有小厨房,我自己随便做点吃食便是了……”
那伺候的小宫女儿听江辰这般说,面上倒是泛着隐隐的笑意。
“公子一口一个姑娘的唤着,倒是折煞奴婢了,公子叫婢子欢喜便是。”只听得那梳着双垂髻的小丫鬟笑吟吟道。
顿了顿又接着道:“再说公子如今身份精贵着呢,这些个下厨房的脏活累活怎能交给公子来做?公子且于这处等着便是,奴婢这就去给公子寻好吃的来。”说完便是急匆匆的走了,瞧着模样,倒是个好相处且腿脚麻利的。
“这皇宫倒是处处讨吉利,连着丫鬟太监的名字也跟着讨吉利。好似这皇上身边帖身伺候的大太监叫四喜,这个小丫头又是叫欢喜……”
江辰此般想,便又是回忆起皇后娘娘及各宫妃嫔身边的太监或者宫女儿们可是有叫一喜、二喜、三喜的。
许久无果,又觉得十分无聊,左右没的几分意思,江辰便是在正厅踱着步子。
正厅并不十分大,只架子上摆着的瓶瓶罐罐瞧着模样却十分考究,定是先前有人细细布置过的。
在正厅绕了几圈,江辰只觉得身上被一众灼热的目光盯的滚烫,再回身去看,果不其然,几个瞧着年纪并不十分大的小丫鬟虽是低着头,却正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自己。
便是轻咳一声,竟是吓得那几个小丫鬟忙是收回目光,心中不觉一阵好笑。
如是平日里,自己穿着那些个破衣烂衫,有女子这般打量,江辰怕是要质疑那女子眼光,条件允许,许是要为其医治一番眼睛也说不定。
只今日自己这一身着白色上绣红色团龙密纹的长袍的行头,连自己瞧着镜中自己也觉惊艳,更别提这些个素日里只与太监打交道的小丫鬟们了。
只虽是想到这里,江辰身上的别扭劲儿却没曾少半分。
便只能于圆桌前寻一凳子坐了,心中却一直担心,这样好的一身衣衫,被压出了褶子可不是可惜了些。
正想着,便瞧见欢喜端着不少的吃食蹦蹦哒哒的回来了。
拴在发髻上的两条飘带在脑袋后一甩一甩的甚是可爱。
“公子,好吃的来啦!”欢喜道。
便是将各式各样的吃食摆了一桌子。
说是随便吃点,可仔细瞧着,随便拎起哪一个也是费神费力做工考究的小糕点。
腹中实在饥饿,倒是管不了那么多,大块朵剁起来。
许是自己的吃像比拟皇宫大院儿里的其他人,实在是不文雅了些,以至于江辰耳边甚至能隐约听见个窃笑。
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填饱肚子是关键。
便是这样,茶水加上各色糕点果子,稀里糊涂的灌了一肚子。
“皇上驾到!”
江辰正吃的起劲儿,便是听见门外小太监高声道。
心中稍有不快,却也不敢怠慢。
毕竟怠慢了皇上不是死罪也得断个胳膊断个腿的。
虽然江辰心中十分不乐意沈炎这个家伙叨扰了他吃饭的雅兴。
许是平日里沈炎太过于严苛的缘故,以至于,那小太监喊罢,屋里的太监宫女儿便齐刷刷的跪了一地,竟是大气也不敢出。
只江辰的智商似被方才那些个茶水果子的糊住了,以至于沈炎都已走进正厅,身旁跪着的小宫女儿欢喜连着喊了他几声,这才后知后觉的跪在地上道:“见过皇上!”
“起来吧,好容易穿了身还算利落的衣裳,褶皱了倒不好!”沈炎淡扫了江辰一眼道。
明明十分普通的一句话,江辰自己也不知,为何这屋子里的太监宫女儿们都会意味深长的瞧着自己。
“你自宫外来,什么都未曾带着,这院儿里可是缺少什么当用的物件儿,告诉四喜,让他去给你置办!”沈炎漫不经心道。
四喜倒是个伶俐的,沈炎话罢,便是赶忙接着道:“江公子若是缺什么少什么的,尽管吩咐奴才去办……”
江辰细细想着:“这院儿里,连如厕的草纸都准备的妥妥帖帖,还能少什么,这沈炎当真是事儿多的很。”
心中此般想着,嘴上定不能这样说。
虽不是谄媚的人,却还是得满脸堆笑谢过皇上,便是双手作揖道:“回皇上的话,准备的十分妥帖,并不缺什么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