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想上大学，想要一架施密特白色钢琴，你想去法国学做巧克力，想要十个顶级品牌的包包，想要一百件旗袍，想要逛公园，要想坐电马吃冰淇淋，想要一辆跑车送给慧敏，想要一座大别墅。”
上官熙与九月并肩走在江边，“清明节你会去扫墓么？”他记得九月从前说过关于父母的种种，还有扫墓的事情。
“这个你也知道？会去呀，年年都去看望爸爸妈妈。”
“应该是下周。我陪你。”
“你不是要出差？！其实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
“我可以赶回来，等我一起，好不好？”
“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有负担，上官总。”气氛有些尴尬，九月低头不说话。
“我愿意为你。”
连续跟车送了两天的西点，九月成功引起了集团公司上上下下员工的注意。
保安们显然都是认识她的，见到九月来了，提前打开闸机，让她一路畅行。但是要走到那部总裁专用电梯间，就得经过一楼员工工作大厅，自那日上官熙亲自将九月送出来，员工们都疯狂了。
“上官总突然对外卖小妹感兴趣了？”
“他不是喜欢看麻豆走秀吗？我听说那可是在秀场指着人挑选的！”
“难道他喜欢的不是男人？宇峰队长整天跟他在一起的嘛。”
“唉，谁要是能入了上官总的法眼，下半辈子不用努力了。”
九月将这些闲言碎语一一听在耳朵里，低头走进电梯间。
他们说的，哪一个才是真的你。我若是对你敞开心扉，你会不会突然告诉我猫鼠游戏到此结束？
即便是卑微的丑小鸭，也想昂首走路。
一开门，上官熙竟在电梯里，九月一惊，险些撞在他胸前。
“很巧。”穿着黑色丝绒西服的上官熙向后退一步，示意九月进来。
“我们老板特地让我谢谢你，照顾店里的生意。”九月低头说话。
“应该谢你才对，老板难道不要给你发奖金。”上官熙笑道。
“奖金？呃，等发了才知道。内个我十五号发工资，到时候先还你一千块，好么？”
九月低着头等他回答，那人却默不作声。九月抬起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他。
“我明天就出差了，九月。”
“哦，一路顺风。”上官熙长叹一声，弯下腰来，“我能，吻你一下么？轻轻的。”他见她红了面颊，以为她是默许的，于是凑上去。
他的薄唇就要碰上九月樱花般的唇瓣，她突然将闷在心里的问题抛了出来，“你跟那些麻豆，也是这样玩儿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上官熙勾唇一笑，说道，
“有些事情，你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你问问你的心，赵九月。
“请给我机会，试着了解我，了解我是怎样一个人。”
叮！88层到了。上官熙等她一步，两人一起走进总裁办公室。九月取出票据，上官熙大笔一挥签了名字。
办公室主任非常合时宜地端了蛋糕进来，“上官总，请。”
上官熙看了一眼办公室主任，示意她出去。
“我去A国，有什么想要的。”
“没有，我什么都不缺。”九月微微颔首，“你今天想吃哪一块。”
“你选的都好。我记得，你喜欢贝壳包。我答应过你，以后来了地球，送你的。九月，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差？”
“跟你出差？我算哪根葱啊？”
“你说过你喜欢旅游，我去开会，安排你出去玩，好不好？”
“你太客气了。上官总。”九月客气地一笑，那些关于他的传闻又浮现在脑海里。
*
上官熙出差的这几天，每天上班后，奔驰商务还是会定期来采购，只是九月不用跟车前往。
店里又多招了两名烘焙师，以生产更多的西点。
“佩佩，你说，一个人无条件的对你好，宠着你，是真的因为喜欢？”
“我看这大叔是认真的。就上次你跟飞羽走了，他那种焦急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要是像你说的做游戏，也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要是跟人打赌，怕是也装烦了吧？”
“我也说不准。从前总觉得天不怕地不怕，可能是因为长大了，现在遇事反而前怕狼后怕虎的。”
“我就问你一句，你喜欢他吗？他那么帅又那么有钱，馋他的身子不？”佩佩一脸坏笑。
“馋……”九月想起他的狼吻，浑身起了一层栗。“有时候，是有心动的感觉。”
“有感觉就对了。怕什么嘛，大胆去爱吧！”佩佩满眼小星星，“也不知道我的真命天子在哪里呢！
***
一晃到了清明节。九月头一天就请好了假，坐地铁去老城区扫墓。
地铁站人潮汹涌，差点将九月挤倒，这时候突然渴望有个人陪在身边。如果他在就好了。
爸爸妈妈的骨灰盒寄存在陵园一角。那里有一面墙，存放着成百上千个盒子。这是算是能让逝去的人栖息的最便宜的地方了，自己失踪了那么久，还好，工作人员还帮忙保留着那个位置。
去管理办公室补交了两年的费用，这个月工资基本就花完了。
献上一束白菊，又上了一炷香，喃喃地跟爸妈说了许多心里话，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来。
“我现在挺好的，爸爸妈妈，工作也好，也有地方住。有个人，他对我很好，但是条件太好了，好得让我觉得不真实，他说我跟他好过，可是我都不记得。爸爸妈妈，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我哥，希望你们在天之灵保佑他。虽然我还恨着他。”
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九月打着伞走出陵园，总觉得身后有个影子，回过头又没人，许是自己多虑了。看看手机，还有时间，想着来都来了，去原来的家看看吧。
说是家，其实那联排别墅多年前已经被高利贷夺了去。
可脑海中关于儿时的记忆还在。
可能是见九月穿得体面人又美，门口的保安向她敬礼，问也没问就放行。
这个别墅区有些年头，原本白色的欧式外立面都已发黄，墙角还有斑驳的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