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咳嗽了一声,示意手下不用再继续说下去,毛德兴看向了秦阳。
“秦总,其实案发现场还有一个人:李凯!”
“李凯?我舅妈的那个弟弟?”
秦阳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如果李雪没有机会杀死林齐,那就只会是李凯干的了。
目光瞟向坐立不安的李雪,秦阳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李雪对这个弟弟简直不要太好,完全就是一个扶弟魔。
前世,就是为了帮李凯还债,舅舅才骗了自己家的钱。
要说李雪会为了李凯背上杀人罪,秦阳还真觉得可能。
自己一个不会查案的小白都能想到这一层,这些老调查员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再说了,看毛德兴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对自己带有暗示的话语,不正是在告诉自己,李凯才是凶手吗?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李雪一口咬定,是她杀了林齐,而李凯也一口咬定,是林齐死了之后,才赶到的现场。
“有证据吗?”深吸一口气,秦阳打算深究到底。
林齐终究是自己的舅舅,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而且凶手要真是李凯,他让李雪背锅的这个行为,无疑触怒了秦阳。
“法医的坚定结果出来了,林齐遭遇的撞击,最起码是一个成年男性才能拥有的力量,而且在其中一块花瓶的碎片上,找到了李凯的指纹!”
这一问,毛德兴将调查结果和盘托出。
他的话让秦阳反应了过来,若不是因为顾虑自己,恐怕这案子早就定案了。
“我希望调查局能公事公办,还我舅舅一个公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心中早已有了决断,秦阳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秦总,这你大可以放心。”毛德兴马上表态。
实际上,李凯就在隔壁一个审讯室里,调查员正在盘问,现在秦阳发话,他们也没了顾虑,可以结案了。
“对了毛局,我能进去跟她说几句话吗?”看着李雪,秦阳本来打算离开,但内心不知怎么的,突然有几句话想要说。
“可以!”都带着秦阳来了审讯室,毛德兴也不妨在破例一次。
随着他发话,屋子里的调查员起身,带着秦阳前往了李雪的审讯室里。
“秦阳?”处于极度紧张状态中的李雪,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可看到来人时,她一下子愣住了。
“舅妈,你好狠的心肠啊,舅舅这些年对你那么好,你也下得去手?”
秦阳目光灼灼,紧盯着李雪,发出质问。
“他对我好?都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害的,要不是你给了他一百万,他敢跟我提离婚吗?你就是个挨千刀的,你舅舅的死,完全都是你害的!”
似乎被这个问题触痛到了,李雪一下子变得歇斯底里。
她不停地咆哮,头发飘散,想要站起来撕扯秦阳,却被手铐禁锢在了位置上。
那通红的双眼,让秦阳不住地摇头:“调查局已经查明了真相,我舅舅在跟你扭打的过程中,被李凯从背部用花瓶击中头部,造成死亡,你继续死扛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说什么?同志,人是我杀的!跟我弟弟没有关系,人是我杀的!”
这句话,俨然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雪不停地朝着面前的调查员发出嘶喊。
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
发现调查员不说话,她又看向了秦阳,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喊着:“阳阳,我求求你了,人真的是我杀的,你告诉他们,把我关起来,实在不行,我给你舅舅偿命,放过李凯吧!”
这一幕,让毛德兴等人咂舌。
哪怕是误杀罪,李雪下半辈子也要在牢里度过了,可她居然甘愿替自己的弟弟顶罪。
这该如何形容呢?
“舅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你不会教育弟弟,我来帮你,好自为之吧!”
转身离开前,听着身后传来的呼喊,秦阳不为所动。
前世对李雪的恨意,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
林齐死后的第三天,秦阳在前峰乡举行了葬礼。
自己不懂乡下的葬礼习俗,干脆将事情丢给了乡里德高望重的长辈。
丧礼办的很体面,秦阳给挨家挨户都发了钱还有上好的烟酒。
帮忙的人都知道秦阳的身份,一个个很是卖力。
谁让秦员外有钱呢,好酒好菜的招呼着他们。
而且本来这乡下的丧事,乡里乡亲的都会帮衬,更别说还拿了不少的好处。
老长辈帮林齐挑了块好地方,山清水秀。
林齐没有子嗣,秦母是大姐,长姐如母,自然是丧礼的主持者。
而秦阳披麻戴孝,作为家属给前来上香的宾客谢礼。
做到这个份上,不少乡里乡亲都在夸秦家讲情面。
本来上次酒席过后,秦员外这个称呼就传遍了东阳。
但员外这个称呼,大多都是钱财占得多。
可现在秦阳为舅舅披麻戴孝,这份情义,让很多人刮目相看。
华国那么大,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可有钱又有情有义的就少了!
特别是在前峰乡这些老一辈的人眼里,情义是比钱财更重的。
整个葬礼的过程,秦阳都充当着林齐儿子一般的角色。
“阳阳,委屈你了!”
秦母很是感动,却又觉得累着了自家孩子。
“怎么会呢,舅舅没有子嗣,人都已经去了,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秦阳安慰道。
这一番话,听在一众宾客的耳朵里,极其的敬佩。
以秦阳如今的身份,就算不做这些,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不止如此,前峰乡里还混进了不少的记者。
在灵堂前,他们不敢乱拍照,但秦阳的所作所为,却被他们用笔记录了下来。
在丧事的前期工作准备完全后,秦阳手持一盏灯,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身后,一众亲戚端着花圈,中间是林齐的棺材,被八个壮汉抬着。
这些都是卖体力活的人,一个个身强力壮,八个人分担,哪怕棺木厚重,抬的也十分轻松。
这些人,都是秦阳托人请来的,除了烟酒之外,每个人都有一笔不菲的劳苦费。
在老一辈人的指挥下,秦阳领着队伍赶往了安葬的地点。
土坑挖的很深,在众人的帮衬下,棺木慢慢埋了下去。
“呜!呜!呜!”
当土坑被填满后,秦母等人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了哀嚎声。
紧接着,一块墓碑被竖了起来。
秦阳跪在墓碑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一大堆的蜡烛元宝纸钱纸钱被点燃。
在火光的映衬下,秦阳发出一声高喊。
“舅舅,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