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上官瑜已有些微醺。
萧衍看着那张面如桃花的娇颜，黑眸灼灼，带了一丝缱绻的笑意。
“殿下，我们去放烟火吧？”上官瑜摇摇晃晃的起身，她没醉，意识也很清醒，但就是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有什么要从心底里涌出来。
萧衍赶紧一把搂扶住她，笑着柔声道：“好。”示意丫鬟将斗篷取来，替她披上。
上官瑜有样学样，从丫鬟手里拿过黑衣大氅，然后踮起脚尖将它披在了萧衍身上，还细心的将衣带打了一个蝴蝶结。
萧衍垂眸看着她，眸光如月，柔情隽永。
两人离得很近，他只要稍稍低头唇瓣便能触及到她额头，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上官瑜感受到额前的温热，扬起迷离如秋水的剪眸，一瞬不瞬凝视着他。
萧衍心口一热，俯身，擒住了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
丫鬟们纷纷红着脸转身，作壁上观。
......
烟花在空中绚丽绽放，如垂丝般坠入，最后泯灭在半空。
上官瑜靠坐在萧衍怀里，抬头仰望。
今夜的天空中，无星亦无月，只有那此起彼伏的烟花，喧闹而繁华，用转瞬即逝的美丽装点着纯黑无染的夜幕。
一切犹如幻象。
“殿下，你说美好的事物是不是都如这烟花般瞬息、短暂？”上官瑜突然开口道，语气带着一丝落寞与感伤。
萧衍身上的大氅此刻完全包裹住靠在他怀里的上官瑜，但似乎依旧怕她冷，将她更紧的搂靠向自己，脸颊贴合着脸颊，闻言笑道：“自然不全是。有辉煌短暂的美好，自然也有涓涓流长的美好，单看人心所向。”
上官瑜喃喃重复：“人心所向吗......”她微微侧转头，看着烟花绽放下忽明忽暗的俊颜，“那殿下所向往的是什么？”
萧衍垂眸，浅笑凝视着那双荧荧清眸，低低的、坚定的、说了一个字：“你。”
兴许致简的情话最是动人，上官瑜只觉心脏好似被狠狠击了一下，咚！咚！咚！那剧烈跳动的声音连耳畔都能清晰可闻，而酒意令她所有的感觉尽数放大，一时只能呆呆看着他……
那双黑眸深邃如海，仿佛装满了整个天空的烟花，令人目眩沉迷，无法自拔。
心动，原来不过就是刹那的事。
萧衍缓缓低头，微凉的薄唇轻轻覆上她的，含笑亲了一下又一下。
上官瑜就那么睁着迷离的剪眸定定的与他视线胶着。
萧衍心口一荡，唇角梨涡深深，薄唇再次覆上，他撬开了她的唇齿，长驱直入，纠缠缠绵。
烟花一簇又一簇，在夜空里绽放开来。
“殿下，明年的除夕，你也陪我一起看烟花吧。”
“好。”
***
大年初一，天气转晴，躲了几日的太阳终于又露了脸。
说好守岁，上官瑜因着酒意还是没抗住，早早睡了过去。
萧衍将她抱回床上，好笑的摇了摇头，干脆也跟着躺下，搂着她一道睡了。
床幔外阳光明媚。
床幔内，相拥而眠的两人被光线打扰，眼睑微微动了动。
上官瑜率先睁开了眼睛，一时有些茫然，不知身处何处......神识慢慢回笼后，她微微抬头。
萧衍不知何时已经醒来，黑眸半垂，正笑看着她。
昨夜的记忆瞬间倒流，如洪水般涌入她脑海，上官瑜的脸颊腾得烧烫起来，莫名便有些慌张的低了头。
萧衍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喜悦从心底一点一点浮上了唇角。
瑜儿对他......
他一个翻身，将上官瑜压在身下，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黑眸炯炯，不容她逃避。
上官瑜羞恼的偏转视线，就是不敢看向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萧衍唇角不自觉上扬，脸颊两侧梨涡深深染笑，令那张本就清俊非凡的脸更添了一抹迷人。
上官瑜略有些慌乱的轻轻抿咬了下唇。
萧衍的笑意更浓，他俯低，靠近她耳畔，低沉道：“瑜儿，你没有什么同我说吗？”
上官瑜眼神闪烁：“殿下，该起床了。”
萧衍便惩罚似的轻咬了下她耳朵：“重说。”
上官瑜身子一震，本能往旁侧躲。
萧衍另一手早挡着。
上官瑜气恼的偏头瞪向他。
萧衍含笑轻啄了下她粉唇。
上官瑜：“......”
“瑜儿，我想听你亲口说。”萧衍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又多了一丝可怜兮兮的乞求。
上官瑜胸口处那颗心脏好似再次不受控制的砰砰砰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脸颊像是染了朝霞。
这人，真是......
只是看着那双一向讳莫如深的黑眸此刻却如孩童等着心爱玩具般殷殷期盼着模样，终于还是心软，喟叹一声，微微侧头，靠近他耳边，轻声诉说道：“萧衍，我，好像有些，喜......”
“殿下，皇妃。”映秋略显为难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来，又切合时宜的恰巧打断了上官瑜关键的话。
“什么事？”萧衍声音冷沉，明显不悦。
屏风外，映秋吓得颤了下，语气便有些发抖，却只能继续强装镇定回禀：“十三皇子和永乐公主来访，此刻已在外书房等候，陆大人让奴婢来知会殿下和皇妃一声。”
她着实不想领这差事，但陆大人软言好语的相求，又想着是贵客临门，真的让他们久等，实属失礼，于皇妃名声不利，察觉到床上有了动静，她才硬着头皮开了口。
等了一息，里头才沉沉应了声：“知道了。”
映秋终于舒了口气。
床幔内，萧衍虽应了声，却并无动作，上官瑜忍不住推了推他：“快起床，别叫弟弟妹妹们等久了。”
萧衍不肯：“刚刚的话还没说完。”
上官瑜咬了下唇，鼓足的气一旦泄了，似乎就没了说的勇气。
“先去招待客人好不好？”
萧衍一瞬不瞬看着她。
上官瑜又下意识抿了下唇，突然，她微微抬起了些头，主动吻了下他温热的唇瓣，然后羞涩撒娇道：“好不好？”
萧衍怔愣，看着她难得小女儿般的娇态，终是心软，无奈又宠溺的叹息了一声：“再亲一下。”
心道：暂时便放她一马吧，他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