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哀家只是在好好教导你......你那什么态度。”
上官瑜故作惶恐：“是臣妾理解岔了，母后恕罪。”她扯唇，露出一抹歉然的笑意，“母后，您要不先喝口茶，慢慢教导，臣妾好好听着便是。”
柔妃：“......”
上官瑜：“母后，臣妾与蔺侍郎确实清清白白，朗朗乾坤，日月可鉴，臣妾问心无愧。”
她的神态从容，语气坚定，倒叫柔妃心里泛起了嘀咕。
难道真是严家弄错了，冤枉了她？
不该啊，严家做事素来谨慎，没有苗头的事，断然不会胡乱瞎说，尤其还敢闹到她面前来。
“你道是哀家是听风就是雨之辈？若真清白，缘何旁的人不传，就传了你和那蔺侍郎？”
上官瑜叹息了声：“母后一惯是明察秋毫、明辨是非之人，奈何一些心怀不轨的奸险之辈实在太过狡诈，母后恐怕也是受了蒙蔽......”未叫柔妃有机会开口，她继续说道，“臣妾乃当朝皇后，蔺侍郎是皇上的肱股之臣，一向深得皇上倚重，不管此事真伪如何，这些风言风语传出来，其实最难过的莫过于皇上，这不是令皇上夫妻离心、君臣离德？”
“蔺侍郎为人、能力，想来太后应该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年纪轻轻，就官居正三品，难免惹来一些人眼红嫉妒；至于臣妾，近来前朝不是一直闹着想让皇上选妃，只可惜皇上不为所动，这不，便将注意打到了臣妾头上了......”
“这.....兴许是有你说的这些原因，但哀家听闻你和他有婚约是不假吧？”
上官瑜道：“臣妾刚刚便说了，母后可以将传出那话的人过来，与臣妾当您面对质。”她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当真是三人成虎，辟谣不及。”
柔妃这会倒真有些动摇起来。
莫非真是严家诓骗自己？
因为纳妃一事迟迟没有下文，他们开始着急了，刻意闹了这一出？
虽说她和他们一样，希望严家女入宫，盼着以后能生下皇子......
可她如今毕竟不单单是严家女，更是皇家妇，若因着这些子虚乌有的事，这般传扬着，伤了皇家颜面，她百年后如何面对先帝，面对皇家列祖列宗？
昨日她还同皇儿说了此事，如果当真是冤枉了上官瑜和那蔺侍郎，叫皇儿如何想她，不是要让他们母子生了嫌隙？
严家这事办得当真是不严谨！
若是大哥严世浚在，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二哥还是太毛躁了些。
“哀家头有些疼，你先退下。”
上官瑜不置可否，躬身福礼：“母后身子要紧，那臣妾不打扰了，臣妾告退。”
柔妃随意摆了摆手。
待上官瑜离开，她立刻朝林嬷嬷吩咐道：“去将哀家二哥找来。”
林嬷嬷提醒：“太后忘了，严大人昨日便启程去西南了。”
柔妃：“……”
当真是气糊涂了，居然忘了此事。
因为这事，自家二哥还没少来她面前哭诉，希望她能劝说皇上回心转意。
可前朝政事，她一概是不干预的，而且就算她提，以自家皇儿那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就很难更改......昨日她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这不，皇儿权当没听见，她着实无可奈何啊......
据说二哥被派去西南，那蔺侍郎出力不少。
莫非二哥真是怀恨在心，才在临走前，来了这么一出？
柔妃越想，当真开始头疼起来。
......
***
“皇后，您今日心情不错？”
回到坤宁宫，忆香跟在上官瑜身后，笑嘻嘻道。
“何以见得？”
“您刚刚如此耐心，同太后说了那么多话。”若不是心情好，以皇后的性子，一惯是懒得搭理的，任凭太后娘娘一人唱着大戏，她最多应和两声。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擒贼先擒王，皇上只要相信皇后便好了。
太后一惯看皇后不顺眼，不差这一件半件的。
反正她就觉得自家皇后做的对，干嘛要去热脸贴人冷屁股，面上礼数尽到了便是。
她小时候在村里，就看不惯那些在婆婆那受了气，只会躲起来默默抹眼泪的小媳妇，过后还尽心尽力伺候人家。
上官瑜看了眼忆香，笑了笑：“自从皇上登基，严家越加不知收敛，太后又对他们深信不疑，这次这件事不过是投石问路，若本宫不去给太后上点眼药，怕以后这严家通过太后，叫皇上和本宫为难的事将会越来越多，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您怀疑，流言是严家所为？”
上官瑜唇角讥讽勾了勾：“除了他们，谁有胆子跑到太后面前无凭无据嚼舌根。”
忆香了然点头：“那太后会听您的吗？”
上官瑜：“她不是听本宫，而是顾忌着皇上，顾着皇家颜面。她虽处处为着严家，但首先她是皇上的母后，是王朝的太后，孰轻孰重，她总会掂量。”
忆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上官瑜笑睨她：“还有疑问？”
忆香不好意思的忙摇头：“没有了，没有了，奴婢多嘴，娘娘恕罪。”
上官瑜笑道：“好了，替本宫磨墨吧。”
她得赶在年底前将这一本经书抄完。
忆香：“是。”
......
几日后。
上官瑜用完午膳，正打算回内室小憩一会。
忆香不知从哪里小跑着赶了进来。
“这急急忙忙的，出何事了？”费嬷嬷不由皱眉问道。
上官瑜也顿了脚步，转身看向她。
忆香喘了口气：“娘娘......奴婢刚刚听说，皇上今日早朝给蔺侍郎赐婚，可是蔺侍郎却当庭抗旨，惹得皇上震怒，如今蔺侍郎已经被下了大狱。”
上官瑜：“什么？”
忆香：“宫中一些小太监听当值的说的，如今私下都在议论，应当是错不了。”
“皇上呢？此刻在何处？”
“奴婢听到，皇上下了早朝就和几位内阁大臣去了御书房。”
上官瑜敛眸沉默了一会：“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忆香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