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呢？”几乎是下意识地，乔琛问出了这句话，这些年来他用尽一切办法打听慕清雅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哪怕他已经建立了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他还是没能找回她。
陈飞一直在暗中帮他寻找慕清雅的下落，却一直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可是现在，慕清圆毫无预兆地就回来了，一如当年他们一家人毫无预兆的消失一般，乔琛有不好的预感，但没有问出口。
“我姐姐她……”慕清圆说着便低下头去，眼眶有点红，再抬起头的时候，大眼睛已经快变成了兔子。
“乔琛哥哥，我姐姐两年前就去世了，她的心脏，在这里。”
她用手在左胸的心口那里比划了一个“心”的形状，“姐姐是出意外去世的，我跟姐姐一样，也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姐姐的心脏状况其实比我的要好，我们的血型也是符合的，所以就把她的心脏移植给我了。”
“乔琛哥哥，对不起。”
她红着眼睛垂眸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半分都不忍责怪，乔琛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却被慕清雅的死讯震惊得半天醒不过神来。
他从未放弃过对她的寻找，哪怕他娶了九儿，他已经决定跟九儿好好过这一生，但这并不影响他想要找到慕清雅的决心。
她在他年少的时候给予过他的光明，他从未忘记，哪怕只是做朋友，只要知道她过得好，也就足够了。
“真的，吗？”他不敢相信，寻找了多年的人，再次听到她的消息，却已经是生离死别。
这样的痛，跟九儿去世的消息一样，来得猝不及防，痛彻心扉。
“嗯，乔琛哥哥，她的墓就在城郊的墓园，等你好了，我们去看看姐姐吧。”慕清圆眼角落下泪来，她的头发垂落在肩头，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城郊，他找了她这么多年，她却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去世了，并且葬在了城郊的墓园，真是讽刺。
现实生活简直就像一出魔幻剧。
乔琛没有再说话，只是他的手习惯性地伸向了床边的床头柜，上面有他的烟。
他习惯在思考的时候抽烟，也习惯在不想思考的时候，用烟将大脑里面那些多余的思绪屏蔽。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他一时接受不了。
他拿起打火机将烟点燃，慕清圆却是伸出小手拦住了他的手，“乔琛哥哥，你还生病呢，不可以抽烟的哦。”
她制止他的动作很幼稚，像是小孩子，但是她身上传来的酸甜的味道，却是独属于女人的香水味道，幼稚与成熟，两种孑然不同的气质被她很好地糅合在身上，很迷人。
乔琛的手顿了一下，却并没有看向她主动贴上来的小胸脯，而是看到她的手，她手上，有一串粉晶的手链。
那是慕清雅的东西。
“这个手链……”乔琛皱眉，那个手链他记得，因为那是他送给慕清雅的礼物，当时为了送她一个像样的生日礼物，他努力打工，存了半年的钱，一点一点从生活费和学费里面抠出来，然后跑遍了全城，才买到了这一款限量版的手链。
他一直都忘不了慕清雅戴上手链的时候眸中纯真的笑意。
“这个手链是姐姐送给我的，我觉得很好看，就一直戴着了。”慕清圆解释道，她看到乔琛的眼神，连忙很懂事地说道，“我知道，这个手链是乔琛哥哥送给姐姐的，现在姐姐不在了，乔琛哥哥要是想念姐姐的话，就留着这个手链做个纪念吧！”
她说着，就把手链从手腕上拿了下来，递到乔琛的手里。
他没有拒绝，只是把手链捧在手心，像在看一个稀世珍宝一样，仔仔细细地端详。
透过那个手链，仿佛能够穿越这些年悠悠的时光，看到少年时代，慕清雅上扬的嘴角，和她弹琴的时候晃动的手链和翻飞的手指。
慕清雅，这个名字一直一直刻在他的心底，在他心底占据了一块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位置，那是一个尘封的柔软的角落，只属于她。
“乔琛哥哥，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多陪你啦，我改天再来看你，顺便把我姐姐的东西带给你哦。”
慕清圆干净利落地起身，临走之前还帮乔琛剥了一个橘子，“乔琛哥哥，以后要少抽点烟哦，我姐姐因为说过，要你少抽烟，多吃水果，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把橘子喂到他的唇边，他没有拒绝，接了过来。
沈九儿刚好要进病房来给乔琛送衣服，正好看到的这样的一幕，这一幕很和谐，和谐得有些扎眼。
敲了敲门，沈九儿顿了一下就直接进入了病房，慕清圆给乔琛喂橘子的手刚刚缩回去，她没有半分尴尬，还婆有礼貌地跟沈九儿说，“九儿姐姐，我知道你的，乔琛哥哥跟我说起过。”
乔琛何曾跟她说过沈九儿，但这样的情况之下，乔琛并没有心思反驳慕清圆，他的心思全都系在那一枚小小的手链上。
这些年他一直努力打拼，也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他已经快要忘记了那些年少的时光，现在一股脑想起来，心里不是滋味。
“好啦，我要走啦，乔琛哥哥，九儿姐姐，再见啦~”
慕清圆脸颊上带着笑，她的娃娃脸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甚至一点厌恶的情绪都生不出来，对沈九儿，她也和气得很，没有半点张扬跋扈的样子。
但是女人的直觉是敏锐的，沈九儿并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都是成年人了，开口就“哥哥”，“姐姐”的，以为是卖保健品吗？
淡漠地看着慕清圆走出病房，九儿来到乔琛床前，把乔琛的外套搭在床头，“我感觉早晚还是有些凉，刚刚回去想起你没有外套，就帮你送过来了。”
她自然是看到了乔琛手上的手链，但是她半句话也没有多问，乔琛的过去，她没有兴趣知道，他在挂念谁，她也没有兴趣探究。
只是这颗心，总是觉得晃晃悠悠，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