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可他行动并不方便,白秀英只是一个闪躲,便避开了他的阻拦。
“你这老女人,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撕烂你的嘴巴!”
在喊了一嗓子后,白秀英张开双手,便要去拉扯雷横的母亲。
她心中觉得,眼下雷横被束住手脚,而其母更是年迈,自己绝不可能吃亏,因而在下手时看似凶狠,可实际上也留了余地。
别看她此刻恼怒得紧,可在风月场上厮混久了,审时度势的道理她也是明白的。
可雷横不知根底,见其对母亲出手,立刻便有些慌了。
他紧赶几步,本想伸手去扯白秀英,可他却是忘了,眼下自己还被枷锁束缚,哪有手去拉扯白秀英。
当时情况紧急,他脑子里根本顾不得细想,等意识到不对劲时,枷锁已经砸在白秀英的背上。
那白秀英几时吃过这等委屈,再顾不得考虑李仕杰和雷横的关系会受影响,哼了一声后,便挥着巴掌,朝雷横的母亲脸上打去。
雷横的母亲本就年纪大了,又被突然发生的变故吓了一跳,瞧着白秀英的巴掌闪过来,可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一声脆响,雷横的母亲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身子一歪,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贱人,你敢伤我母亲?”
雷横见状,心中恼怒不易,怒吼一声,便要去打白秀英。
他势头骇人,若是放在平时,只怕早就将对手吓住,任其摆布了。
可白秀英却也是个狠人,知道自己绝不是雷横对手,索性将心一横,矛头直指老妇人,准备借此来要挟雷横罢手。
按照她的想法,这里是衙门外,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动静,然后禀告李仕杰知晓。
自己只要靠着这老婆子撑上个一时半刻,雷横便绝对拿自己没有办法。
到时候,自己甚至可以借机,逼着李仕杰将雷横逐出郓城府。
等他成了个普通百姓,她便有都是法子,可以整治对方了。
“你放开我娘!”
眼瞧着白秀英扯住自己母亲,雷横心里更加恼火。
他受制于枷锁,虽说有心解救母亲,却偏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见到雷横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白秀英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她按住老妇人的肩膀,冷笑道:“雷横,你是都头又怎样?这里是郓城,你上面还有县令;就凭你也想翻天不成?”
雷横闻言,心中恼怒,可一时半刻也没法子解救母亲,只好闭口不言。
可那雷横的母亲,却是个刚烈的性子,听到白秀英这话,立时便开口叫骂。
“我就说,我家孩儿之前那么受器重,如今怎会被披枷带锁,受人嘲笑。
原来是你这狐媚子勾搭县令,仗着一张皮囊,便想骑在我儿子的头上!”
她这话本是一时气恼下的胡言乱语,只顾着解气。
可白秀英听了,却是认定雷横乃是受了李仕杰的指派,故意要刁难自己。
一瞬间,白秀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再顾不得后果,一把便将老妇人推搡出去。
雷横见状,快步上前,可他带着枷锁,人还没到,枷锁便先到了。
那老妇人心中慌乱,胡乱攀扯,却是什么都没抓住,直接栽倒在地,头更是直接磕在枷上,当时便流血不止,昏了过去。
见到老妇人这般惨状,雷横心中一股无名火起,也顾不得考虑母亲究竟如何,上前几步,便朝着白秀英扑了过去。
白秀英见状,本还想朝着衙门里逃。
可没等她赶到衙门,雷横就已经追了上来。
眼看白秀英要脱身,雷横脑袋一热,也顾不得什么后果,直接将上半身朝前一递,借着冲劲,将枷锁砸在白秀英的背后。
白秀英惨嚎一声,直接栽倒。
就在她想要警告雷横时,那冰冷的枷锁再次砸下,正中她的额角。
只是一下,白秀英额角便有鲜血渗出,人也瞬间没了知觉。
就在此时,衙门里也已经有人去禀告李仕杰了。
听闻白秀英出了时,李仕杰顾不得考虑影响,连忙丢了公文,朝外奔去。
当李仕杰赶到时,就瞧见雷横已经没了踪影,地上只留下昏死过去的白秀英一人。
李仕杰上前几步,探手按在白秀英的脉门上,心瞬间凉了半截。
再一查鼻息,李仕杰便已经确定,白秀英已然香消玉殒。
“雷横呢?他去哪了?”
心爱之人惨死,李仕杰再顾不得考虑别的什么,他将白秀英的尸身放下,而后朝着一旁的衙役们高声质问。
一人连忙答道:“都头带着他母亲去医馆了!”
李仕杰闻言,紧咬牙关,冲着衙役们吩咐:“去,替我把雷横抓回来!
能抓得住雷横的,我便将都头之位,许给他!”
听到有机会成为都头,不少和雷横关系并不算亲近的衙役,立刻来了兴趣。
可一些与雷横关系极好的,此刻却是左右为难。
就在众人领命,准备离开时,得了消息的朱仝却是急匆匆赶了过来
当瞧见李仕杰的神情,以及地上躺着的白秀英后,朱仝脑子嗡的一下,犹如是五雷击顶一般。
他扯过一名衙役,大略问了情况后,便赶忙离开,前往医馆去寻雷横。
而因为有李仕杰的吩咐,衙役们也都四下散开,或是去排查医馆,或是去封锁城门。
一时间,雷横的事传得是沸沸扬扬,就连深闺之中的阉惜春,也隐隐得到了些消息。
片刻后,医馆。
当雷横确定母亲并没有性命之忧后,他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可再转念一想,雷横却又觉出一丝不对。
他方才破开枷锁,带着母亲来了医馆,可地上被自己打了一顿的白秀英究竟如何,却还未可知。
从白秀英的反应上,他也隐隐看出了些门道,心中暗道,若此人真和县令有关,那自己这麻烦只怕惹大了。
可就在他心中担忧之际,朱仝却从门外,急匆匆地赶了进来。
“雷横,你快些和我回县衙去,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晚了便什么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