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闻言,故作豪气地拍了拍胸脯,而后说道:“这个自然,王寨主放心便是,我这就回去,等准备好了一切,再来见你。”
王修明知故问:“准备?”
瞧见王修的反应,王英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兴奋,居然险些露底。
他赶忙堆着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好好准备一下,让我两个兄弟,来和我一起,找王寨主结义!”
王修也不戳破这话,只是心里,暗暗留了个心眼。
他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王兄弟还叫我寨主,似乎就不合适了吧?”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
王英顺势答应,冲着王修一抱拳,重新见礼。
“王英见过王兄弟!”
王修笑着点点头,回了一礼,而后做了个请的手势,上前帮王英将门开了。
见王修这样,王英也没多想,又在门口寒暄几句,便转身走了。
次日,清晨。
当郑天寿收到邀请,赶到燕顺房间时,一眼便瞧见了得意洋洋的王英。
有了昨天的事,瞧见王英这幅表情,郑天寿心中一沉,知道只怕燕顺已经有了决定。
他上前几步,朝着两人见了礼后,不等燕顺开口,便直接朝着王英询问。
“二哥这一大早,就如此高兴,莫不是得了什么好处,或者办成了什么大事?”
王英笑道:“大事倒是没有,好处嘛,可能快了。”
这话回的含糊,让郑天寿摸不出根底。
他正想追问,燕顺却突然开口。
“好了,你们兄弟一场,认识了这么久,难不成因为一次意见不合,就要翻脸?”
说着,燕顺将两人胳膊扯住,硬是将两人的手,按到了一处。
“不管怎么说,咱们可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你们俩还想老死不相往来吗?”
王英苦着脸,道:“大哥明鉴,这哪是我想,分明——”
没等王英说完,燕顺便一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好啦,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清风寨好,可你们想想,若是咱们兄弟先内讧了,那你们有再多心思,还不是白费!”
说着,燕顺指向王英,冲着他说:“老二,你是做哥哥的,让一步,先给兄弟道个歉!”
王英闻言,显得有些排斥,可正要争辩什么,就见燕顺朝着自己使了个眼色。
知道后面只怕还有大事,王英最终只能压住火气,冲着郑天寿行了一礼。
“兄弟,是做哥哥的不对,还请三弟多多见谅!”
说完,王英坐回原位,神情间明显带着一丝不悦。
燕顺见了,却也没多理会,而是转头冲着郑天寿说了起来。
“你还愣着干嘛?做哥哥的可都道过歉了,你若还是这般,那我看,咱们这山寨,迟早得散伙。”
这话说出口后,燕顺直接坐到王英身边,显然是在等着郑天寿的表态。
郑天寿心中不忿,可王英毕竟已经道歉,又是自己的兄长,他最终只能是咬着牙,冲着王英还了一礼。
“二哥见谅,之前是小弟莽撞了。”
王英本还不愿理会郑天寿,可燕顺在旁边用胳膊碰了王英一下,算是暗示,王英最终只能挤出笑容,同郑天寿重新言和。
瞧着两人最起码表面上已经没了矛盾,燕顺这才继续,说起自己后面的打算。
他冲着郑天寿说道:“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已经也些回来了。
据他们所说,官军近来的确有进行调防等部署,而且还任命了个新的兵马督监。
此人名唤黄信,乃是秦明的弟子,而且此人和秦明不同,他最是愿意和咱们这些绿林好汉作对。
当年他还是都头的时候,便抓了不少好汉,引得江湖上怨声载道,又无可奈何。”
说完他又往王英方向瞥了一眼,而后说道:“如今看来,此事多半是真的了,所以后面咱们也该早做准备才是。”
王英闻言,面露喜色,知道燕顺多半还是动了拉拢王修的心思。
而郑天寿却是脸色骤变,显得十分震惊。
他沉吟半晌,冲着燕顺问道:“可即便如此,那黄信却未必擅长领兵,咱们岂能因为他有些名声,就先自乱军心?”
燕顺也知道郑天寿的意思,笑着解释:“我们这可不是自乱军心,而是未雨绸缪。
你也知道,梁山近来有对青州进行渗透,显然是对青州也有图谋;
眼下若是咱们只知道一味守成,或许也能自保,可日后再想翻身,便没机会了!”
他这话说得含糊,可有昨天的铺垫,谁还会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王英心中暗喜,觉得借着拉燕顺等人投靠梁山,自己也算立下功劳。
可一旁的郑天寿却是有些不悦,他虽说也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可一想到梁山是要谋反,而且王修又那般年轻,便让他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不安。
沉吟片刻,郑天寿说道:“大哥是铁了心,要投奔梁山泊?”
燕顺刚想解释,王英却是已经开口。
“投奔梁山又有什么不妥?我原本也是别处立了山寨的,得知大哥的事后,还不是过来投奔了?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既然知道会有麻烦,还不赶紧找好出路,那是什么?那是傻子啊!”
郑天寿刚要反驳,王英却是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我也不瞒你,昨夜我去见过王修,我已经试探过,他对咱们并入梁山,并不排斥。
而且我提议结义,他也没有拒绝,若是此事成了,咱们依旧能享受富贵,还少了许多麻烦,岂不快哉?”
听着这番话,郑天寿心中恼怒,可燕顺却有一丝心动。
他趁着郑天寿还没开口,赶忙冲着王英追问。
“他是如何说的?可曾说过,要如何安置咱们?”
王英咧嘴一笑,将王修昨夜所说,如实讲了一遍。
听说可以独领一军,甚至日后可以管辖一座城池,燕顺心中不禁也有些发痒。
可就在他想表态时,却一眼瞧见满面怒容的郑天寿,心中不禁有了一丝为难。
虽说这富贵荣华,他也想要,但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心里也实在不忍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