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么这样说的话跟你们去西天取经就是我此刻最好的选择了哦?”
小妖精用一种狐疑的语气对着面前的猪八戒说话,此刻的他似乎对猪八戒还不是十分的信任。
“可是我总感觉这样做的话,对我来说,收益会很小的,你看我跟着你们去西天取经,到最后受苦受累的也都是我儿得到了利益,却跟你们几个人共享了我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吃饭的愚蠢了。”
小妖精十分的疑惑。
“怎么可能呢?你在想些一些什么事情呢?这根本就不对的。你说你是去吃苦的,但是有我们几个人帮衬着你是根本不会吃苦的。”
“而且你说让我们去当神仙,没有你的事情了吗?你不是也去当婶婶了,这是我们共同获利的好吗?而且我们几个在路上对你帮助也会十分巨大的。”
他没有笑,他只是用皱纹在脸上挤出了一点欢快。
男人们都在忙着推杯换盏,画着浓浓的妆的女人们装着沉默不语,唯一的一个孩子正在忙着狼吞虎咽。
这不是婚礼,是他的朋友庆祝跟女朋友相恋的饭局。
人不多,也就七八个,都是熟悉的老脸。
那个朋友就坐在他的正对面,抱着他的女朋友。
他们都喝的高了,开始玩游戏。
很巧,像是注定一样,选中了那个朋友。一群人都起哄着让朋友亲吻他的女友。
那个朋友站了起来,跟女友吻了起来,他们吻的很起劲,甚至发出滋滋的声音。
唯一的孩子识趣的饭饱离开。
他看着他们相拥相吻,羡慕极了,心里好酸好酸。他一只手拿着酒杯,感觉自己真的好小好卑微,小到十分不幸。
十年了吧,有十年多了,他和妻子没有吻过了。
或许他和妻子已经过了那个可以一点就着的年纪了吧。
二
两点半,朋友们都熬不动了,一个个离开。他在朋友圈发了一个动态,表明饭局完满的结束。
步行回家,没有开车,因为喝了太多的酒。
天气好冷,街上的店铺都冷的严丝合缝。午夜时分,他缩成了团,冻的瑟瑟发抖。
经过一条繁华的街,远远的,一个灯光下面,他看见一个女人,一个苗条的女人。
继续走,向前走,看清了她的脸,是一个漂亮脸蛋的女人。
她也看见他了,向着他笑。
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帅哥,要住店吗?”
这声音很轻,但他听的真真切切,一直酥到他的骨头里去。他停住了脚步,看她一眼,真是个香甜的女人,他能闻到她唇边的温暖。
他想上去抱住她,他好想,他好想。
但是他没有,犹豫了一秒钟,继续向前走。
他听见那个声音在身后不远处,跟着他的脚步。
“这么晚了,就不要回去了,留下,留下陪我嘛。”
他的腿有点抖,但没有停下脚步。
三
终于到了,熟悉的小区,他的脚变得好沉,头有点晕,胃里面波涛汹涌,想吐。
转过转角,他看见了九号楼,三楼隐隐约约的传来光亮,那是他的家。
他似乎吃了一惊,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灯光?
走进了,他闻见了蜂蜜粥的味道。
进了楼道,看见了那扇门,门半开着,看见了围着围巾熬粥的她。
他突然就哭了,眼泪像水流一样喷出来,他用手遮住自己的嘴,身体不住的抽泣。
先生,贵姓(小小说)
“院长,您电话。”护士小珍递给我电话。
刚刚脱下防化服,汗水浸湿了衣服,满身酸疼,敷在脸上的疲惫一层一层的散开。
“您好,是陈院长吧。”
“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来送口罩,被拦在✘✘大街了,您能不能跟他们说一下,让我进去啊。”
我十分惊讶,从来没有这种事,没有部门说要送口罩。但说实话,我们真的很需要口罩,很多医护人员的一次性口罩都连续用了许多次。跟政府提了好几次,都没有音讯。
“口罩?您是哪个部门的啊?”
“不不,不是部门,是我家自己送的,在网上看见了信息就来了。”
“哦,这样啊。”
跟✘✘大道的人对完话,我听见电话里小汽车发动的声音。
松了一口气,把自己平铺在椅子上,睡着了。
梦里我见到了青花,她在我怀里叫我爸爸。
被电话叫醒,是那个送口罩的男人。
放下电话,下楼去见那个男人。
他穿着灰色的呢绒外套,衣领上皱皱的,下面是一条很老的牛仔裤,运动鞋子上很多灰土。疲惫的脸,像是很久没有睡觉的样子。
车子是一辆蓝色的中型卡车,很脏,很久没有洗了。
打开车厢,吓了我一跳,一车厢的医用口罩,很干净,很认真的排列在一起。
人手不够,我帮着搬。
很沉,虽然是口罩,但是很沉,我的手臂在打颤,腿哆哆嗦嗦的不听使唤。从车子到一楼医务室有两个台阶,一个踩空了,身体像锤子一样砸下来,压坏了箱子,像个瘫痪病人一样。
眼泪流出来了,根本止不住,感觉自己好无能为力,看见一个个病重的病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救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见他们每天的痛苦;我的孩子们也好难,他们很多都有家人,不是上班的时间,没有工资,都无怨无悔的来了。有的连着两天没合眼,有的也染上了病症,好想帮助他们啊,但是我没有能力,我没有能力。
不能哭,要哭也不能让别人看见,因为我知道,谁都可以倒下,但我不能。
我爬起来,把撒出来的口罩一个个的放进去,推开门,一转角看见了小珍,她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睛很红,没说话,接过了我怀里的箱子。
很快搬完了,没时间找本子,只找到一支笔和一片纸。
男人关好车厢,准备上车。
“先生慢走,请问您贵姓?我记录一下。”
男人打开车门,转过头看着我,他的眼珠很黑,稍微动了动鼻子,嘴张开又闭上。
他是没有听懂吧,我又重复了一声。
“请问您贵姓?我记录一下,方便以后找到您。”
他踏上一只脚,对着我挤出一个笑容。
“中国人”
啪,车门被关住了,弹起了一层灰尘。
我往前走了两步,想说些什么,但又停止了,一股暖流涌进额头。
对啊。
我也是中国人。
车子跑远了,漫天的灰尘慢慢消散。